有点担心了。
裕远镜长叹一声,放下书来:“我也觉得我是走火入魔了啊。第一次看这本书我好生气啊,尤其先帝骂文人、清流和世家的时候,我都酝酿着要一句一句反驳先帝了,可越看就越觉得先帝讲得好有道理,再看又能悟出新的道理,这本书是不是有毒,会上瘾啊。”
谷涵:“……看点别的吧。”他抽了抽嘴角。
裕远镜把书一卷,嘿嘿一笑:“不过我觉得先帝还是太偏激了点,好像大家非得杀个你死我活一样,万物相生相克,这互有矛盾,自然也能互相壮大嘛……”说到这,裕远镜面色忽然一变,喃喃自语,“相生相克、相生相克……哈哈哈,我终于想通啦!”他嘭地一声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掷,赶紧手忙脚乱地去研磨,神色激动,状若疯癫前兆。
“想通什么?”谷涵赶紧帮他把清水拿开了点,免得他太激动碰翻了。
“想通了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裕远镜面色通红,“之前我一直在想,若果真照先帝那套理论来,大家彼此互相仇视,岂不是要大家一起滑向深渊?”
“嗯,然后呢?”
“其实不会!万物自有它的规律,一件事做到极致,必然会往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滑去!所以仇到深处必有爱!”
这跳跃性思维,谷涵有点云里雾里了。裕远镜还是神色激动,他哈哈一笑,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跟谷涵说:“我要用阴阳五行的道理诠释先帝这套理论!务必使之发扬光大!”
谷涵听了,不禁有些担忧,用一套大家普遍接受的、固有的理论去诠释一套惊世骇俗的理论,这话不是能随便说说的,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完的,没有个一二十年不行。甚至有时候,要用一辈子去完成。这比走仕途之路可难多了。别看现在外面提起某某就是大儒,好像大儒不要钱似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吹出来的,背后都站着派系,“大儒们”为人张目而已。裕远镜如果要去做这件事,唯一能找到的支持者恐怕就只有当今皇帝了,但是这书里的内容……就连皇帝这个亲儿子都不曾为他老爹宣传过,皇帝也未必会支持裕远镜。谷涵皱皱眉:“你想好了?”
“总要有人去做的。我不做,这本书说不定就湮没在历史更迭里了。”裕远镜略停了停,转头对谷涵一笑,“你放心,科举我还是要考的,官也要做的。从前只想当官造福百姓,可从未想过究竟要如何去造福,看了这本书后,我想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只会些大道理,对真正裨益民生的实务一窍不通。竟真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了。要用五行之道诠释这阶层之论,还得切身实际浸淫官场和民间多看多想才行,我不会跑偏成神棍的。”他眨眨眼。
谷涵听了,莞尔一笑。
因周易古时也是占卜之书,士子间流传着这样一句玩笑话:学易的人只有两种结果,一种做了阁老,一种做了神棍。
裕远镜既不想做神棍,那就是要力争做阁老了。
正好,他也想做。
“待会来下盘棋吧。”谷涵微微笑着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裕远镜这个话唠的职业规划也交待啦,谷涵的职业规划虽然早就写在了文案里,不过文里还是第一次出现哈。你们可以提前猜一猜宁青穹的职业规划到底是什么,嘿嘿
第63章往事揭封尘
月底曲风书斋那边扣掉谷涵那笔支出后,结过来一百多两,有了这笔钱,加上以前攒下来的,宁青穹手里就有了二百多两现银。零头留下应付平日里的花销,真正能动的就是二百两。手里拿着这笔钱,宁青穹觉得自己爹的那起劫杀案可以开始找人重查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能士,她不信什么也查不到。
心中考虑完毕,宁青穹就去找了方周详。几个月下来,方周详一直兢兢业业地尽着自己护院的职责,宁青穹已经很信任他了。前些天有贼人半夜摸进院中来,都是方周详发现并赶跑的。之后宁青穹又紧张了好几天,奶娘怕她害怕晚上都过来跟她一起睡了。幸好那小贼都没有再敢来了。
不过宁青穹还是按照方周详的说法,请他去官府报了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报了案,贼人才会有顾忌。下次来偷就得掂量掂量了。
这次她要查案,向方周详征询,就是信任方周详。他是这院中唯一的一个男子,还当过兵,衙门中还能打听到一些实实在在的消息,想必是有门路的。他推荐过来的人,总比宁青穹自己去外面找些不知底细的野路子来查的好。
上午方周详总是在睡大觉的,因此宁青穹特地等吃过了午饭,又睡了午觉起来,才过去找方周详说话。这会儿他果然没有在睡觉,而是在院中晒太阳。幸好今日太阳并不大,不然宁青穹可担心给他晒脱一层皮下来。
这会儿丝竹也还在惯例睡午觉,奶娘在后面做针线,李婶应该在后厨那边洗菜,前院静悄悄的。方周祥正躺在摇椅上,明明只有二十多的年纪,晒起太阳来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五六十岁老人,慢慢晃者,双眼半阖着,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宁青穹知道他还醒着,只是在晒太阳。走过去的时候,先搬了一根条凳,在他身旁坐了。
“方叔。”宁青穹喊了一声。
方周详果然没睡着,睁了睁一只眼帘,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才撑着扶手坐起来:“姑娘有什么事?”
“我想请三叔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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