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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杜兄相助。」淳厚心怀千愁万绪拱手致意。将去这趟路上险阻难免,实不该偕花凝人同行,可先行将她留下,她必然以为他违悖承诺,言而无信。并且现当浓清蜜意之时,要他暂搁下她他也难以割捨,也或许,此行将去短时间不再回京师了。
杜续将沉甸甸包袱交给淳厚,殷切叮咛,「这些银两带着,前去大理路途遥远,夫人同行诸多不便,以备不急之需。」刚才他匆忙回房打点,再去厨房打包一些乾粮给他们带在路上吃,前景迢迢未来不可预期,有备无患。
「杜兄之恩淳厚来日再报,感激这些时日不嫌打扰,多方关照。」淳厚突单膝跪地对他叩首,由衷感激。事出突然,多亏花凝人识得于g中人脉尚佳的杜续,只是这事又连累从中关说之吏部侍郎董彦,他心里惦挂,却无从亲自与他道谢,耿耿于怀。
「淳厚师父,万万不可如此多礼,杜某担当不起。」杜续承担不起淳厚跪拜大礼扶他起来。「佛说相识即缘,杜某有幸助棉薄之力,一路去尚有千万里,早早起程以防万一。」
「杜兄所言甚是。」遭遇此难并非他所愿,事事难料,总有乖离。
淳厚走过去打上花凝人包好的包袱,即道:「我们该啓程了。」
花凝人仍不清楚发生何事,秀颜茫茫然然,淳厚要她打包,她即忙不迭打包,他与杜续拉拉杂杂道了一堆话,花凝人从他们言谈中实在揣测不出端倪,仅感觉事态不轻。
淳厚拉起她手就往外走。淳厚设想一向周虑,连夜出行她心里明白情势必然紧急,杜续在她不敢多问,淳厚愿意让她随行,即表心中有她,只要与他一起,来话长,迂回难解!
连夜就走谁都会感觉异状,淳厚不说她也问不出所以然,任凭疑问在心底翻搅。
阒静深夜马蹄声格外清脆,扰人清梦地经过熄灯街市,穿梭静无一人的巷道,忽然停在一户墙围高耸的华宅外,淳厚跃下马从容道:「夫人在此等着,我先去开门。」
开门?他们不是要去大理吗?也才行了十多里路,还在京师呢。花凝人抬头,月华光辉照在大门上方的匾额,「万府」两字历历在目气派宏伟,她猛然一震,来不及再思索,淳厚轻功一跃翻墙而入,不一会门即开启,淳厚牵马入内,将马停在红墁铺地的偌大庭院,拴于含苞的樱花树下,扶花凝人下马。两人走向通往花厅的紧闭木镂雕花门前,周遭即响起杂沓脚步声,被惊扰而起的灯火跟着急速靠过来。
几位带刀侍卫以为是闯入者冲上前挡住他们,见是淳厚手上刀剑又快速入鞘,毕恭毕敬对他鞠躬作揖,「不知太师回府,冒犯了!」
万家老总听闻紧急跟上前,老眼昏花不太敢相信,提着灯笼照过去,见真是难得归来的淳厚诧异问:「小少爷怎这幺晚来?」还带着姑娘,他瞄了瞄花凝人,心想,挺标致的。
「我有急事见我爹娘,你们休息去吧,我自行过去。」淳厚好整以暇道。
「我这就去喊他们。」万总管提着灯笼转身欲往东厢房走去,感觉他这幺晚来必有要事,他不敢耽误。
淳厚喊道:「万总管,我自行过去,你们都去歇着,不碍事。」
看着淳厚幼年出家的年迈万总管踅回来,望淳厚一眼,又瞅一眼花凝人道:「好吧,你自己去,我去准备两间房给小少爷跟……这位姑娘住。」他仍想不出所以,他是和尚为何半夜带着姑娘,这当下又不适问。
「不忙了,我去说几句话就走。」
这幺匆促?他本就不住这,万老总管不多想了,直接了当道:「去吧,去吧,我交代门房待会给你开门。」
万总管与一干人退下,淳厚带花凝人往东厢房而去,到房门口敲了两下门,喊道:「爹、娘,我是应蔚,这幺晚来打扰。」
「应蔚?」万穆稹浅眠,闻声即起,捉起一旁披风下床,他半夜来令他忐忑不安。
「是我,爹,孩儿来跟您辞行。」淳厚于门外道,听见里面窸窸窣窣。
听见他来辞行,万穆稹一时心慌,三步并两步去开门,外面果然立着他日思夜念的儿子。万穆稹困惑的瞅着淳厚问:「这幺晚了你要去哪?」他忽见花凝人更是疑惑。
淳厚跪地而拜,「爹,孩儿即将远行,前来辞行,这趟再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
「起来快起来,发生何事?」万夫人闻声也起床,从万穆稹身旁急促而出扶起淳厚。她瞧见淳厚身后端庄秀丽的花凝人,忍不住问:「这位姑娘……」
「娘,实不相瞒,她是我媳妇。」淳厚讷讷道,说出这话心感羞愧,但明暸高堂爱子心切,知道他下半生有人相陪必感欣慰,不会怪罪他先斩后奏,什幺事都没说。
他身后的花凝人乍听他说她是他媳妇,瞬间满脸羞赧的低下头,峰回路转,她真该说自己因祸得福吗?
两人同显诧异,「你何时成亲,这……这……」他爹不敢置信。
「发生何事赶紧说啊。」万夫人心急如焚,淳厚虽自幼离家,但懂事内敛,他们不曾c烦。但今晚他突然带着新媳来与他们拜别实在不寻常?
然而,他还是不是出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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