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焦头烂额,他却悠闲自在地回府睡觉,这么明显的讽刺,陆澹不会听不出来。
他理了理衣袍,转身便走,陆澹叹息似得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傅绍堂,只希望你真能如愿。”
傅绍堂并不回头,背对着他,淡淡道:“这就不劳陆大人费心了。”
三司同审的效率果然不一般,不过三日便抓到了此案的关键人物,一位姓王的工部侍郎。
银两便是在他监管建设的河道上出的事,上头本是提议走陆路,是他忽然说陆路容易出事,极力说服了负责押运银两的主事,改行了水路。
谁知半夜行至江中,就突然出现一群盗匪装扮的船只,将银两悉数劫走……那些人训练有素,极为熟悉水性,先是将银两丢入河道,后潜入水底,将银两悄悄运走。
三司的人亲自带人去查探了那条河道,发现河下居然有一条暗道,通往岸边不远的小树林……银两便是在那儿开始消失的,而作为监管河道的工部侍郎,却从未向朝廷禀告这件事。
工部侍郎屈打成招,承认确实动过一点歪心思,但没能实施,银两就先被劫了……三司又问他是否有同伙,他先是否认,后又咬出了他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
这工部尚书是杨铮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三司不敢贸然抓人,前去禀明皇帝,皇帝听了之后,当场就把案桌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上,“简直岂有此理,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审,但凡涉案的人,都给朕抓起来好好审!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就这样朝中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被捕的官员越来越多……三司的人越审就越心惊胆战,这案情的走向,怎么越来越像当年的杜时雍一案呢?
当年也是,先是户部侍郎出了事,咬出了顶头上司杜时雍,后又牵扯出了一众臣子。
皇帝震怒之下,下令搜查各官员的府邸,毫不例外地在杜时雍府上,搜出了巨额赃款……然后便是连辩驳的机会也没给他,就直接下了诛杀令。
以此类比,照这么审下去,岂不是要在杨阁老府上搜出银两了……三司的人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面相觑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去天牢问了杨铮的意思。
杨铮自认清白,任由三司搜查……结果,还真让他们搜出银两来了,不过只有一半。
另一半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这就足够让杨铮身败名裂的了。
皇上当场就被气晕了,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转醒……杨铮一党,由陆澹带头,跪在承乾宫前,直指杨铮是遭奸人所害,望皇帝能下令彻查此案,不要这么轻易就定了杨铮的罪。
人赃俱在,还有什么好查的,皇帝正要下旨斩杀一代阁老了……大理寺和刑部大臣突然站出来,跟皇帝禀明此案疑点。
提出,此案跟当年杜时雍一案极为相似……望皇帝三思。
皇帝一听,这话不对,什么叫跟当年的杜时雍一案相似……
他勃然大怒,“你们是说朕当年也冤枉了杜时雍不成?”
堂下鸦雀无声……朝官个个低着头,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谁不知道杜时雍在朝中就是个禁忌,可这又是事实,他们不得不说。
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三司和皇帝僵持不下之际,傅绍堂这时站出来,说了一句:“两件案情既为相似,陛下何不下令一起彻查?也免得世人说皇上厚此薄彼……只顾新人新不念旧人哭。”
“大胆!”皇帝火冒三丈,“这案子早已了结,岂能说重审就重审!”
边上的刘璨这事瞪大了眼睛,他似乎终于明白傅绍堂要做什么了……
“退朝,退朝!”皇帝望着一众匍匐在堂下的朝官,无比厌烦,第一次事情没商量完,就回了寝殿。
其后的几天,皇帝称病,不见任何一个大臣……三司等不来皇帝的答复,也不敢擅自行动,这案子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可不知道这事怎么就在坊间传了开来,坊间向来听风就是雨,闻得当年杜时雍可能是被冤枉的,又想到杜时雍任户部尚书之时,为百姓做过的那些事儿来,当即都开始为杜时雍打抱不平……这趋势愈演愈烈,最后甚至有不少百姓直接闹了起来。
人心惶惶,朝官也无心朝事,皇帝再逃避已经不行了……下令镇压,却无果。
皇帝正焦头烂额之际,宫里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金谷园的杜元。
都说吃人手短,拿人手软……皇帝也不例外,更何况皇帝以为他带了什么良策,立刻让太监召他进来。
结果却出乎皇帝预料……他提出愿意补偿皇帝另一半的银两损失,却要求皇帝顺应民心,下令重审杜时雍一案。
皇帝深深地看了杜元几眼,最后还是把他赶走了,想到那丢失的二十五万两银子,还是心痛难忍。
杨铮不在,大半朝官还被关押在大牢里,上朝的气氛整个儿都是低迷的……皇帝自己也心烦意燥,说了几句官话,就匆匆散朝。
就这样又拖了几日,朝中又爆发了一件大事……似乎是杜时雍有冤的风吹得太快,不小心吹到边陲小国,边陲小国听闻我朝国君是个滥杀无辜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多数是杜时雍在世时,跟杜时雍有过交涉的人,欣赏杜时雍的为人……闹到后来,甚至透露出,皇帝若不还杜时雍一个清白,就要举兵南下的意愿。
皇帝听了大臣的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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