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着看她惊悚恐怖。然而身临其境,却发现她是一点也不恐怖。
她伤在头脸,然而头脸都缠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白纱布。白纱布是真干净,非但没有一丝血迹,便是连药迹也没有。纱布缠得严实,把她半张头脸盖得密不透风,纹丝不露。
她身上也有伤,不过穿着一身白色纱衣,长袖长裤,裹得严丝合缝。手上套着白纱手套,脚上穿着白纱布鞋。唯一裸露在外的肌肤,便是一个鼻尖,两片嘴唇,一个下巴,一段脖子。
遮住了的看不见,看得见的露出来的,则都是跟白纱布一样干净整洁的皮肤。
纱布白,衣服白,连带着露出来的皮肤也是白。
这一份刺目耀眼的白,着实又把他惊艳了一下。
惊艳过后,他觉得心虚。因为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身白之下,她应该是如何一张恐怖的真相。
但是,还是惊艳。
所谓惊艳,乃是一种视觉刺激。而此刻苏平安的白,带给他的便是这样一种视觉刺激。这刺激让他心惊肉跳,不能说不恐怖,但绝对不恶心。而具体为了什么恐怖,他也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因为她丑陋,可她应该是丑陋的,至少此时此刻应该是丑陋的。可她偏偏就是不丑陋。
他没想到,这样的她,还能让人感到惊艳。
吕长乐也被苏平安惊艳了一下。在这花团锦簇,花香四溢之中,看到这样从头到脚雪白无暇苏平安,不由得有一种他的小邪神又回来的感觉。
然而他到底活了一把年纪,能够看透表象直达内里。
内里便是,白纱布之下,小邪神还是伤痕累累。
白纱布再美,能比小邪神美?
惋惜的叹一口气,他迈步上前。
老妈子领着人走到沙发边就站住,隔着偌大的沙发对苏平安回话。
“苏小姐,吕探长和唐先生来了。”
苏平安不吭声,只是轻轻一抬手。
老妈子就一点头,转身离开。走得还挺快,仿佛是不想在客厅里多待片刻。
苏平安头也不转,抬起的那只手轻轻朝着沙发一划,算是招呼二位自己入座。
吕长乐不跟她客气,直接跨过去,一屁股坐下。
唐唯宗则看了看四周,暗自叹了一口气才坐下。
她伤了眼睛,不能视物。可这屋子里倒好,摆了这么多瓶瓶罐罐,花花草草,便是耳聪目明的正常人走来走去都不方便,何况她!还有这老妈子,也不懂得招呼客人,上茶上水。
也不知这送花来的是谁?一送就送这么多。看起来倒是情长意绵,可这些花瓶多危险。况且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什么鲜花,而是全面的治疗以及专人的陪护。
这屋子还是两层楼,她怎么上楼?又怎么下楼?
唉,一介孤女,以色事人。现在色没了,就落得这样冷清的境地,无人看管,无人照拂。
吕长乐说的好听,给她找一个终身依靠,强迫刘家娶她入门。这哪里是为了她,不过是为了他总探长自己的面子和方便。打发了她这个旧人,还捞一个好名声,顺带恶心刘家。
刘家哪里会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刘景廷对她痴爱如狂,那是因为她美。现在她不美了,只怕跟吕长乐一样,唯恐避之不及。而因着吕长乐的关系,刘家也是对她恨之入骨,又哪里会真心接纳她。这不,还打算着拖到大事化小,就用钱打发她。
能用钱打发已经算是有良心了,到时候便是把她扫地出门,又有谁会替她主持公道。
而可叹他唐唯宗,坐在这儿大发慈悲,却也只是伪善而已。
毕竟,这拖字妙计,也有他的功劳。
不过人性自私,他虽然可怜她,但也不觉得刘景廷有必要为了她而耽误了终身。毕竟,落到这个下场,苏平安自己也是要负很大责任。
只是她终究还是可怜。
罢了,往后在美国,他多少照顾她一些就是了。也算是替刘景廷偿还欠债,顺便安他自己的心。
唐唯宗在沙发里感概万千,另一边吕长乐则思量着干巴巴开口。
结果一说到把她嫁给刘景廷,苏平安是蹭的一下就蹿起来,抡手就把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
沉甸甸的水晶玻璃杯,啪的一声就砸在地毯上,自然是不会碎。但牛奶撒了一个四溅乱射,吕长乐的西装裤都给沾污了几点。
总探长垂下眼皮,看着裤脚的污渍,沉下脸。
“平安!别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放屁!要嫁人你自己去嫁!我要的是钱!”苏平安破口大骂,包着白纱布的脑袋呼的转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吕长乐。
吕长乐是见识过她有眼无珠却还能瞪人的本事,没被吓着。可旁边唐唯宗是第一次见识,被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苏平安是压根就没瞎,只不过是包了一层纱布糊弄人。
因为她这一眼,瞪得可是太有分量了。
眼神这东西,看不见,但真能感觉到。
不过听到她不想嫁人,就想要钱。唐唯宗又觉得她是无药可救之极,真不值得他同情。
而总探长因为她还有这么一份神通,就念着旧情不跟她一般计较,耐着性子给她讲道理。
“平安,不要头发长见识短!钱有什么用?光赔钱就能完事了?你缺钱?还是我缺钱?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要钱,我给你!我给你置办一份大嫁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绝不会叫刘家小瞧了你。”
“这是面子问题!他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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