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一路上都是独自一个在一辆马车里,方回轻易不敢喊她,也就在过关时会让她出来做个样子,于是虽还是与来时一般的路途,但只从感觉来说,其实已然安然许多。
她没想到在这路上还是能碰到熟人。
卫瑕的妆容并无初见时那般素净,那时美则美矣,但只让人觉得危险,可这回见了,有了胭脂涂抹,样子其实还有些憔悴,但气色已是好了许多。薛昭不知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而卫玠看见了她,倒是很快走到她面前执了一个弟子礼。
薛昭和卫玠都是站在人群里,方回见了也不在意,而卫瑕则是单纯地没有看见。
薛昭便是奇怪了,她易了容,这小鬼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幸而在到京中的最后一站前,他们落脚的客栈都是同一家,待到方回和卫瑕去与掌柜的商议客房时,薛昭与卫玠就此聊了聊,她顺此问起了这个问题。
卫玠一扫之前给薛昭的印象,手一拍,笑得轻巧:“美人在骨不在皮,而我看人,只要见过的就都是面善,等闲的是骗不过我的。”
薛昭哪里肯信:“我现今的功夫分筋错骨自不在话下……”
而卫玠打断了她:“你错骨只是换了骨头位置,可能够换了骨头?”
“自是不能。”
“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薛昭更不信了:“你这个小鬼头,我只是教了你两式剑招,这辨认形容的功夫我可没教。”
“这自然便是别人教的,你是我大师父,怎的还不许我有个二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有父还认父,可不是认贼作父?”
“我本就没有父亲,难道师父你还想做我父亲,可惜你这一女子之身,莫说我同意了,我阿娘也是不同意的。”
“才几日不见,你这小鬼说话就这般滑头。”
卫玠吐了吐舌头,眼看着卫瑕要回来,也不反驳。
薛昭还是有话说的:“你阿娘不是不想离了那敦煌么?怎么你这次上京,她也跟了来。”
卫玠的脸色便是一变,但她还是童子模样,就算装的深沉了,面上还是有几分稚嫩,所以薛昭看了也只道卫玠是身体不舒服。
卫玠道:“我开笔的早,敦煌受试,入京后也可选是要入国子监继续学习还是直接往那尚书省考试,我与我阿娘说,我不想做监生,就想做个举人,趁着这春闱,也可以一试身手,举人在京中并无定所,她怕我受累,我又多言语,索性就变卖了酒肆,陪着来了。”
从卫玠的眉目来看,卫玠是用了不少小心思,可看她愈说话,脸上愈光彩,薛昭也为她开心。
不得不说卫玠的野心大,哪有多少人经了州县试后便径自去尚书省考试的,能入国子监研习一番,才不至于头次考试便失了水准,薛昭心头一动,忽然想到卫玠于她也算有恩情,便是道:“你要考试,要是不介意,我还可帮上一点忙。”
看卫瑕已是要过来了,卫玠的眼睛都只管瞧着卫瑕,答着薛昭的话连带着都有些漫不经心:“那便是多谢了。”
薛昭看卫玠不在意,当下也不多说话,她接了方回递过的钥匙,看是天字号房,便是知道方回抢了了这最后的一间上房,还老老实实地给了她,与卫玠摆了摆手,她即是上了楼去。
卫瑕不解,只看见薛昭就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先入为主地便是认为是薛昭先招惹卫玠的,便是告诫卫玠:“这人行为颇浪荡,自当远离。”
卫玠从来都是不会忤逆卫瑕的,这回却是少见地给薛昭说了好话:“她是个好人。”
卫瑕心中警铃大作,不过卫玠搂了她的腰,说话还算原来那般使人心中舒适:“不过她再好也比不上阿娘。”
这孩子还是知道谁对她好的。卫瑕闻此,也并不曾想要一时间就把卫玠的想法纠正过来,照她想来,卫玠还小,总会凭着第一面给人下论断,这不是一件好事,但要她自己认识才好,做娘的管太多,孩子渐大了,总还是要捡自己顺耳的听,不要自己平白就惹了厌。
将全部心神都从卫绾身上收回来后,卫瑕对待卫玠已是愈加宽容。
沐浴之后,头发擦干之后还有些s-hi意,但薛昭只管用簪子绾了,手里捧着几本书册,在灯下倒是看得仔细,她素来是喜欢看一些话本子,但这几本书却无一不是当前火热的集注,有四书五经的考试范围,自然就有出题人侧重的考点,这些集注大致便是那些书馆的先生凭着往年的见解批下的重点。
门开了条缝,也不用细看,薛昭就把几本书丢了过去,卫玠是借着解急的名目出来的,还以为一来有的话说,哪里知道差点被这几本书砸得眼冒金星,薛昭看卫玠的步法,心下一叹,道是这卫玠说的果然不假,她是找了个二师父的,不过她这位大师父也没教过几招,她也不是那般迂腐的人,看卫玠接住了,眼神示意卫玠关好门,当下便开口:“尚书省主持考试的是礼部侍郎,虽然我父亲现今已降职,但卷子应是早就出好的了,只照着他的喜好来便可,我这里面挑了几本书,都有所针对,你这几日都将这背好,到时还要如何应对,也都是你的事情,常科考试不难,难的是举荐之人。”
薛昭毛笔蘸墨,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交于卫玠:“写一篇诗文罢,便投入镇国侯府。”
卫玠自信自己没有值得薛昭谋算的东西,但她眼中还是揣揣:“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薛昭一怔
喜欢还剑请大家收藏:(m.52blshu.com),久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