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唤作萤草的丫头,正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是那一日灵堂上被她吓得不轻的女孩。虽那一日叫她吓得三魂差点就剩七魄,不过这四余月的相处,倒也让萧楚愔明白这两个丫头都是可信之人。也正是因此,待厢竹将茶搁放在桌上并且劝言该稍作休息时,萧楚愔也没怪她多事,而是点着头微了一笑,放下手中的账本端起茶,抿了一口。
茶香沁鼻入喉,原本躁烦的心随之定下,看着萧楚愔微松的眉心,厢竹说道:“大小姐,厢竹知大小姐一心想复了萧家产业,但是大小姐也得留神自个的身子。大小姐这才刚刚好利索,可不能这样没日没夜撑着,要不身子会吃不消的。”
这四余月萧楚愔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书房呆着,厢竹是萧楚愔的贴身侍女,这心里头自然心疼,规劝的话也忍不住出了口。主子做事,哪轮得到丫鬟多嘴,只是原本的萧楚愔性子偏柔,加之如今的萧楚愔也没这些尊卑之分,故而厢竹的劝言并未引来萧楚愔的不喜。只是抬起手轻揉眉心,萧楚愔说道。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这才刚上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可没兴趣再进那四四方方的棺材里。”
这话刚落边上的厢竹急着连呸数声,说道:“大小姐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棺材不棺材的,太晦气了。”
“晦气吗?我倒不觉着,这晦气要是真能因几句不吉利的话就寻上门,这世间得多少晦气才够人分啊。”
“可是……”
本还想在说什么,怎奈对于她方才那番话,萧楚愔显然没打算往心里搁,笑着打了岔示意她别胡想,稍微歇了片刻的萧楚愔再度翻阅起桌上的账本。这账本才刚翻,便又听到厢竹说道。
“大小姐,您就只歇这片刻?”
“是啊!”轻了一应,遂继续翻阅,萧楚愔说道:“我如今重得新生,好些事却随着过往消了,这些消了的事,不管是生意上的,还是家里的,我是一件都记不起来。这要是再不多费些时间好好缕清,可就麻烦了。”
这话落后倒没立即换来厢竹回应,而是处在一旁看着萧楚愔侧颜,半晌之后厢竹才微声说道:“大小姐,倒是真跟以前不同了。”
“和以前不同吗?话说回来,在你眼中,以前的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重获新生,这四个多月她所有的心思都搁在了解身边众人,以至于没有心思去弄明白这幅身子以前的主人究竟如何。如今听得厢竹这话,便顺势问了,询了话,看着厢竹,见厢竹回道。
“大小姐是问自己以前性子如何?”
“是。”
“大小姐啊,以前可是人如其名呢!”
“怎个人如其名法。”
“大小姐闺名为愔,真真是那安静和悦之人。”
安静和悦,一听就知道是个容易吃亏的主!叫自己吃亏,如今的萧楚愔可没这方面的癖好,故而厢竹的话刚落下,萧楚愔露了一丝不明的笑。这一份笑,不明,厢竹也没留神,而是顺了启开的话匣子说道。
“大小姐以前的脾性最好了,心肠也软,所以多数时候总是吃亏。说真的跟如今的大小姐还真不同呢,活脱脱就是两个脾性的人。虽然大小姐瞧着跟以前不大一样,不过厢竹和萤草都知道,大小姐仍是大小姐,只是外头那些个闲言碎语,屡止不休,实在烦人。”
“闲言碎语?这么说来关于我这次回魂,在外头好像已成了茶余下的谈资。不过如今都过了四来月,竟还有人记挂着,叫你这么一说,我到好奇起外头是怎个闲言碎语了。”
“外头那传着都是些污言秽语,怎能入了大小姐的耳。”
“不管是污言还是闲言,这事都关我,既然成了旁人的谈资,总该晓得旁人都说了什么?”
“可是大小姐……”
“姑且说说呗!正巧翻账本翻得也有些倦了,说来,我也好乐乐。”
萧楚愔是真对外头的闲语起了兴趣,也是因着萧楚愔的意,厢竹只能顺了她的意说道:“乐乐?又不是什么逗趣的话,依着厢竹看,都是些市井闲聊之人瞎胡扯的话。”
“哦?怎么个瞎扯法。”
“还能怎么?不就是拿着大小姐回魂这一事胡扯,尤其是大小姐近来连着一番作为,外头说得更是不堪。说什么大小姐是上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身上沾了戾气和鬼气,这做起事来才同以前完全不同,大刀阔斧的。甚至还有人说了……”
“还有人说了什么?”
见着萧楚愔完全没有不悦之态,厢竹这才继续说道:“外头甚至还有人说,说大小姐是叫路上的野鬼附了身,这行事和做派才别了以往。”
外头的人这样瞎传自家小姐,厢竹这厢自然不喜,反之听了厢竹的话,萧楚愔倒是笑了。克制不住的轻笑,叫厢竹觉了疑,当即问道:“大小姐您不生气?”
“生气?为何要生气?”
“外头那些人如此瞎胡扯,大小姐就不觉着怒了?”
“怒?我犯得着为了那些闲得无事就只晓得嚼舌根度日子的人动怒?手头上又不是没事,同那些人较劲,岂不是白费了自己的时间气了自己的身子。都是些不成事的主,计较,岂不是自掉身价。再说了,究竟是鬼门关一遭的死气,还是真叫野鬼附了身,与他们何干?要是真瞧不下去,他们大可自个凑些银两请个茅山道士上咱们萧府驱鬼,也正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道士驱鬼,正好能长长见识。”
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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