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林,槐树招鬼的事一直都有流传,想到这事采薇就毛骨悚然。可是若是饶了路走就得兜一个大圈子不可。
采萍最坦率,大大咧咧的就开口抱怨。
“也不知道德妃娘娘怎么想的,非要在妙音阁设宴。妙音阁不远可就是龙蛇混杂的皎月坊了。”
皎月坊是宫中歌姬、舞姬以及乐师住的地方,里面的人多数是精通舞乐的平民、少数是被抄家但有一技之长的家眷,而宫里这样等级分明的地方,这个人无疑比一些稍微有些脸面的宫女太监们都不如,怪不得采萍话里带些轻视。
阿蔓听了却道。
“无碍,到时候稍微坐坐就成了。”
说完后,放下手里的拨浪鼓,点了点正半跪在榻前的采萍的额头。
“不许胡乱编排主子。”
采萍哪里不知道娘娘的意思,笑嘻嘻的就应了。
“奴婢只在娘娘面前口无遮拦呢。”
阿蔓知道采萍早就有分寸了,也不多说,只吩咐她出去叫戚嬷嬷来。
采萍扁着嘴有些不乐意,有些不舍得正睁着一双琉璃眼的四皇子。四皇子作息日夜颠倒着,每日泰半时间都在睡觉,好难得今天醒着。况且每次见着戚嬷嬷都要被严厉的教训一番。
阿蔓见她面色发苦,活像有人在剐她的肉似的,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让采薇去好了。”
采萍立刻笑了,对着采薇作揖,嘴里左一声好姐姐右一声好姐姐的,仿佛她帮了天大的忙似的。
阿蔓唤戚嬷嬷进来也是突然想到了之前陛下的话,想问问抚远将军府的事。她虽然深处禁宫,但是她如今也是贵妃之尊了,以后也要和内眷打交道了,有些事不能抓瞎。
戚嬷嬷听到问话沉吟片刻,便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一切的源头都在吴将军原来的那位夫人身上,也就是前几日阿蔓见到的那位林大人的长女。吴将军同吴林氏乃是青梅竹马,吴将军早年驻守边疆,吴林氏带着儿子和女儿在京。本来是非常美满的一家子,吴将军驻守期满后回京一家人得以团聚,可谁知之后不久吴林氏就急病去了。吴林氏去世后,吴将军两父子关系就不好了,尤其是四年前吴昭仪进宫后,吴家的父子不和的事简直就是闹到了明面上。
“吴将军在原来的夫人逝世一年后续娶了现在的夫人田氏。”
听戚嬷嬷说到这儿,阿蔓仿佛听出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话。
“田氏是哪里人?”
“听说是吴将军手下的守将之女。”
阿蔓额角不知道为什么抽了一下,见戚嬷嬷正望着自己,便敛了心神说起了别的。
“过两日就是德妃的生辰了,我记得库中有一扇绿檀木屏风,到时候送去棠梨宫吧。”
阿蔓说完又看见榻上的子珺已经睡着了,便让乳娘抱着跟着戚嬷嬷退下了。
说完后就见到采萍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就知道她有话要讲,点点头示意她开口。
采萍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
“奴婢听说羲和宫的吴昭仪逢年过节的从来没有召见过将军夫人呢。”
语气里的八卦意味甚浓,阿蔓没好气的弹了她的额头。
“多事。”
阿蔓听完这话却是才留意到吴昭仪这人。说来可真奇妙,阿蔓入宫也有一年了,但是对这位吴昭仪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吴昭仪突然抚养了三皇子,而后吴家又闹出了这档子事,怕是吴昭仪就要被遗忘了。
阿蔓对这位吴昭仪越发好奇起来,因而在十九那日的筵席上便不由的频频往吴昭仪处看去,惹得旁边的德妃都端着酒杯看过来。
“贵妃在看什么?”
阿蔓也端起杯子。
“没看什么。今日是你的生日都还没庆贺你生辰快乐呢。”
德妃笑了。阿蔓却是看到她眼角的皱纹越发的明显,心里有些惊讶。德妃似乎比之前在满月礼上看到老了几岁,该不会是为了二皇子的事发愁吧。二皇子搬去了南三所后似乎就一直生病,这件事阿蔓也有所耳闻。
“既是庆贺生辰怎么能不饮酒?”
阿蔓杯子里的是玫瑰露,颜色鲜红,一瞧就瞧出来了。听着这话也不慌忙,依旧抿着嘴笑。
“酒量浅就不在大家面前献丑,免得到时候饮醉了惹人发笑。”
淑妃也凑了过来。
“只瞧见你们在这边说的热闹,难为我一个人在旁喝酒,太无趣了。”
一边说,一边指着对面台子上正在助兴的舞姬乐姬。
“今日可真是热闹,只可惜皇后娘娘不在。”
皇后娘娘几日前说感染了风寒,连每日的晨省问安都免了,为了什么宫里的人都能猜出几分,纪淑妃这话说出来难免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阿蔓假装没听到,却是德妃笑着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抱病在身也是没法子的事。”
纪淑妃仍旧是笑意盈盈的,眼里微微带了点调侃。
“皇后娘娘不来倒是没什么紧要的,待会子陛下来才是大事呢。”
这话说的大胆,德妃却像是听见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似的,依旧淡然。
“陛下到了再开宴,淑妃妹妹再等会就是了。”
说完后,不等淑妃说什么将话题转到了底下纪贵姬的身上。
“纪贵姬今日打扮的可真别致。”
纪淑妃听到这话没响,和德妃交手了这么多年,她早知道德妃的秉性。自己这个侄女就是秋后的蚂蚱,顾自和其他人说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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