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直接看他,余光却频频瞥到他身上,他就也佯装不觉,索性开口提起沈琳的婚事来,“听闻婚期定在二月?许大人出使苍月,我与他曾有过几面之缘,确实相貌堂堂,谈吐不凡。”
沈琳就点头,脸上挂了些许害羞之色,“二月初八。”
“那时我应当还在京中,倒是要找许大人讨杯喜酒喝。”段旻轩应得自然。
孟云卿才正眼看他。
眼下是腊月二十八,他要在京中呆到二月初八?
这未免,也太久了些。
她看他,他也顺理成章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视,他丝毫不避讳。
孟云卿就忽得想起丽湖那日来,不由得耳根子微红,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橘子正好将腊八粥乘了上来,一人面前端了一碗。
有人是赶了整夜的路,早间入得京,连口饭都没有吃,腊八粥的香气一传来,便觉腹中饥肠辘辘。于是最先端起碗,尝了一口,眉间拢了拢,好一阵才叹道,“嗯,君和的厨艺依旧没有进展。”一句话,便本性毕露,自己还浑然不觉。
孟云卿微怔。
沈琳和沈陶也顿了顿。
商君和是平阳王妃的名字。
宣平侯能直呼平阳王妃的名字,应当是熟识,还是亲近的熟识才对。
孟云卿就想起,他二人都提起过家中有位老爷子。
还都是个附庸风雅,在家闲不住,喜欢煮茶,尤其喜欢云州紫方的老爷子。
莫非?孟云卿疑惑抬眸。
只见平阳王正好喝了一口,脸色就懵住。
商君和自己也端起碗,尝了尝,而后拢了拢眉,“也不难喝呀。”
沈琳和沈陶正好也端起了碗。
听她这么一说,便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窘迫就差写在脸上了。
段旻轩和赵世杰对视一眼,就纷纷笑了起来。
原是他二人逗平阳王妃的,孟云卿便也低眸笑了。
沈琳和沈陶也回过神来,也跟着一道笑起来。
商君和是个不拘细谨的,也不生气,指了指赵世杰和段旻轩道,“这一锅喝不完,都别想出屋去。”
众人乐得更欢。
……
晌午过后,沈陶又同商君和下了几局棋。
这回,便都在一旁观战。
孟云卿是看不大懂的,看了两局就出去透气了。
听说王府里有处梅苑,腊梅开得正好,她想去看看。
商君和就让橘子领她去。
沈琳这两日有些着凉,就没有一道。
殿上赐给平阳王的府邸很大,王府里人又少,显得很是清静。等到梅园,却发现这里的腊梅开得正好,年节前后,正是开得最盛的时候。加上今日晨间下了雪,幽幽挂在枝头,很是好看。
“我给孟姑娘沏壶茶来。”
孟云卿点头,道了句谢。
梅园很大,她随意逛逛,偶尔的雪团落下来,砸在披风上,也不疼,反是自有一翻意境。
她攀了攀枝头,腊梅的香味幽幽传来,忍不住启颜,犹若清风霁月。
“原来你是喜欢腊梅的。”身后是段旻轩的声音。
她回眸,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跟来的?
许是地上有雪,也听不清脚步声;亦或是他看了许久,才出声问她的。
周遭没有旁人,自然是同她说话,孟云卿就问,“宣平侯怎么不在竹苑看棋?”
方才见他明明看得入神。
段旻轩轻笑:“兴致不是不大。”
意思是,看看便罢了。
那赏梅便是兴致了,孟云卿如是想。
结果还未等她问,段旻轩又开口:“我也不喜欢赏梅。”
孟云卿就楞住。
往后的话,干脆不接了。
段旻轩就自觉踱步到她跟前。
孟云卿也不停步,两人就并肩在梅园里散步,脚步声清浅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这苑子里本就清静得很,眼下仿佛就更为静谧,好似还能听到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孟云卿只觉尴尬,就忍不住先开口,“前些日子收到你的信,说老爷子的病好了?”
段旻轩心底澄澈,“生龙活虎的,又在盘算着要去何处置一处茶庄子。”
孟云卿就会心笑起来。
短短一句话,老爷子的形象就跃然纸上。
“那枚簪子喜欢吗?”他忽然问。
孟云卿滞了滞,“太贵重了,不能收,本还想着什么时候还你的。”
他就笑,“就明日吧。”
孟云卿微怔。
“换一支腊梅的。”他就笑。
孟云卿简直哭笑不得。
她如何忘了他是这样的人?
段旻轩又道,“若觉得贵重,便回赠我一物?”
眉间微微挑起,略有深意看她。
她就莞尔,也不应声。
正巧橘子端了茶水前来,“宣平侯也在?”
可她只取了一盏茶壶,一个杯子。
段旻轩就道,“要劳烦橘子再走一趟。”
她哪里受得起,拔腿就跑开了。
暖亭里又只剩了他们二人。
“听闻从苍月到燕韩至少得两月路程?”她斟好茶递于他。
茶杯只有一个,他从苍月来,远道是客,她理应让他。
段旻轩从善如流,饮了一口,悠悠道,“少则月余,若是有女眷同行,怕是要两月。”
孟云卿又被哽住。
所幸再起旁的话题,“方才你说要待到二月,可是在京中有事?”
沈琳的婚期在二月,他说要去许府讨喜酒喝。
他杯中的茶饮尽,她就重新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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