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你要走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他,但是我很怕他点头,怕从我身后那道门走出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回去睡吧,我今天晚上守着你,哪也不去。”
我放下心来,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只有微弱的虫鸣声。
我往床里面挪一挪,掀开被子,对他说:“你上来。”他依言躺上来。我立刻钻进他怀里,鼻子贴在他胸口,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我低声说:“陈家声,我喜欢你。”
“我知道。”他轻轻回我。
“可是我不能跟你谈恋爱。”
“我知道。”他轻抚我的背。
“我不跟你谈恋爱,你还肯这样抱我吗?”
“随时随地。”他搂紧我。
“为什么?”
“你知道。”
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立刻觉得一种极舒适深沉的困意袭来。
上午的阳光已经漏进窗帘间隙,可我不想叫醒陈家声。我知道,他一醒来,我跟他就还是剑拔弩张的李春深和陈家声。我不想那样,可是李春深和陈家声各自都有跨不过的障碍,形势不得不这样。
可是他的手机却响了,在床头柜上拼命唱歌。我想爬过去,给他关掉。大腿蹭到了什么,立刻听他出声:“别动!”我被他一吓,左手手指划过手机屏幕,身子立刻往下跌。眼看着左臂戳下去,势必要受力受伤,但是我的身子却没有跌下去。陈家声两只手托着我的胸,撑起我的上半身。
“陈家声!罗雪她是不是有病啊,昨天打电话过来骂我两回,今天早上人还没睡醒呢又打电话来骂我!事都过去多久了,你他妈管不管啊?”
李修身的声音穿破手机屏幕,刺得人耳膜生疼。我左手把手机拿起来,贴到陈家声耳朵上。他看我一眼,回道:“她骂你你不会骂回去啊,找我干嘛?”
“嗨!她不是你的小宝贝儿、命根子吗?我骂了她,好家伙,回头你再削我,谁受得了?”
陈家声看着我,我不看他,抬腿蹭了两下。
“靠!你爱咋咋地,老子有正事要办!”电话里李修身还在嘟囔,陈家声冲我说:“挂了!”
我挂了电话,问他:“你的小宝贝儿、命根子,舍得让人骂啊?”
他手上使了使劲,道:“这才是我的小宝贝儿。命根子嘛,”他勾着嘴唇冲我笑,“所有权虽然是我的,使用权却是你的,现在要不要用一下啊?”
“可以啊。”
我咬着下嘴唇,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眼前景物一个旋转,人已经被他翻转过来压到了床上,吓得我连呼:“手手手!”
他抚着我的左胳膊,上下看看,安慰道:“没事没碰着。”手机突然又响了。陈家声伸过去关了机,扔到床头柜上,重新压了过来。
完事之后,陈家声挺尸般躺着,左臂摊在我身上。我左手指抠他的左手指玩,眼睛不觉被他肩头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脑袋吸引,手指顺着他胳膊滑上来,研究起他的纹身来。我原以为他纹花臂是为了耍帅,以为纹的是一幅整体图案,但其实里面藏着很多穷凶极恶的怪兽。
“为什么要纹这些东西?”
他扭头看了一下,又转回头去盯着天花板。“以前老害怕。我妈精神病,后妈认识我妈,她说我妈邪祟入体才会这样,还老爱骂我‘神经病’。我小的时候老以为自己以后肯定也会变成我妈那样。大了以后明白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心里总有道坎,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所以去练块,去纹身,看着越凶越邪我越爱往身上纹,以邪辟邪,有点儿铠甲的意思。”
“嗯,我知道。”
我抱着他的胳膊亲了一口,他扭头冲我笑,问我:“你知道什么?”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对他说:“我这里头住着头怪兽,我叫它恶魔兽,它吃我的脑子。”
他抬起左手撑着脑袋,侧过身子来对着我,右手在我头上轻抚。“那大概是你脑子味道比较好。你说说,它怎么吃的?”
我闭上眼睛,回想跟那只恶魔兽对峙的时候。
“有时候我躺在床上想睡觉,它就在那指挥着千军万马横冲直撞,搅得尘土飞扬,眼睛闭也闭不上。有的时候,我明明在跟人说话,它也会突然出现,就像印度的牧蛇人,盘腿坐在地上吹笛子,指挥一条贪吃蛇拐着弯一通猛吃,把我的神经元都吃掉了。最可恶的是,它还会朝我眨眼睛,好像有意告诉我它知道我在看它。
“我脾气不好的时候,它比我还凶。它手里拿着一串炮仗,点燃一个扔一个;要不然就拿着一根锥子到处扎,扎完了还要翻着跟头使劲再踹几脚。有一回我特别生气,它就停下瞪着我,眼睛一直死死地瞪着我,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我问它‘你说什么’,它就炸了,身体的碎片变成了火,落在哪里就烧起一片。那个时候,我才听清它的话,它说的是‘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陈家声抱紧我说:“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我在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一边抖一边对他说:“它现在跟我一起哭呢。陈家声,它也哭呢。”
☆、surpr
有一天傍晚,李修身给我打电话,背景嘈杂,让我去一家什么ktv。我说我不去。他突然炸了,在电话里高声嚷道:“陈家声的生日y,你这当女朋友的不来?”
“我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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