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遍,肯定能找到她。”
嵬度轻轻拨开她的手,终是开口道:“你先回去。”
“那你呢?”赵静姝不放心。
他的嗓音黯哑,像许久没出鞘的钝刀,“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赵静姝想再劝他,他断然道:“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会赶回去成亲。”
那劝阻的话就噎在喉咙口,她在大雪里看着嵬度背向而立,在那块青石旁站着,忽然眼眶就红了。
攥紧了手指,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不要计较,不要和九生比,不要在意他们的过去,只要这个人和她在一起,她会和他有更多的十年,总有一日他会真真正正的爱上她,而不是为了他的身份他的地位。
总有这么一日……
但她在这一刻觉得挫败极了,九生甚至没有出手她就已经一败涂地,因为这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无关轻重,她只是他成为‘闻人皎’,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一枚棋子,还是她的姐夫费尽心思硬塞给他的棋子。
她在大雪里冷的发颤,转身便走。
她在出山涧时回过头去,发现他还站在那里,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雪越下越大,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头便瞧见闻人越在山涧外的马车上等着她。
她慢慢走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再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姐夫,我不要嫁给他了,他不会喜欢我,永远不会喜欢我……”
闻人越伸手抱住她,扫落她满头满身的细雪,轻声道:“傻姑娘,要什么喜欢,只要他这个人在你身边,他是你的就足够了。再说,你若是不嫁给他,我该如何名正言顺的带他回府,将兵马交给他,该怎么替他隐瞒身份?”他问:“他近日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圣上的注意,你若不嫁给他,圣上怀疑到他的身世上,会害死他的,你想他死吗?”
赵静姝在他怀里哭着摇头。
“那就忍一忍。”闻人越抚顺她的背,“九生已经成为他的过去,永远不会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以后只会和你在一起,忍一忍。”
赵静姝便抬头,满脸的眼泪问:“九生是死了吗?”
闻人越轻轻“恩。”了一声,“九生已经死了,我已经找到尸体了。”
“死了?”
柳眉山在大雪第二日醒来,他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百鬼叫嚣,九生打马过长街……
那些画面浮浮沉沉,让他浑浑噩噩,他听到有人在榻边静静的跟他说,我要走了。
他便猛地惊醒过来,只看到点着引魂香的房中苏伯守在门外,开着的窗户外是细细绒绒落下的大雪,这房中再没有谁。
然后苏伯冲进来,老泪纵横的跪在榻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什么,他没仔细听,只望着窗外的大雪,那条覆满落雪的小径上有四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谁刚刚走了过去?是九生吗?她刚刚说她要走了?去哪里?
“九生呢?”他问苏伯。
苏伯低着头,哭得难看,哑声道:“九生小姐……九生小姐摔下山崖死了……”
“死了?”他问。
苏伯哭的嗓音干哑,“是……永康王爷昨夜找到了小姐的尸首,确定小姐已经……”
“死了?”他又问。
苏伯便抬手,扶着他的膝盖哭道:“五爷您刚醒,老奴本不该跟你说,但我知道小姐对您的重要,不敢有瞒,您一定要保重身子,不要辜负了小姐为救您……”
“死了?”他看苏伯,再一次问:“你说闻人越找到了她的尸首?现在在哪里?”
“在王爷府……”
柳眉山赤脚下榻,苏伯忙要拦他,听他冷声道:“鞋子。”
便是知道拦不住他,抹了眼泪替他穿好鞋子,理好衣衫,刚刚裹上大氅他便拔步而去。
苏伯忙跟上去道:“五爷等过了吉时在去吧?”
“吉时?”柳眉山跨到门外顿了脚步。
“是……”苏伯不敢乱言,只是道:“今日是嵬度少爷和静姝小姐的大喜之日,王爷送了喜帖来,您没醒。如今怕是正在行礼,你这样去……总是不好的。”
柳眉山站在回廊下,看着这阴郁郁的天色那靡靡而落的大雪,呵出一口热气笑了,“吉时?九生的死期,他的吉时……真好,真好。”莫名的,他忽然想起之前的那场大梦里,九生坠崖,在山崖之底低微的哭着,她说她只是有些难过,只是也想不再被舍弃。
那时候她知不知道她的嵬度要成亲了?
“真好。”他说:“苏伯给我备份厚礼我亲自送去王府,恭贺嵬度良辰大喜,佳人美眷。”
苏伯应是。
他到王府时礼正行一半,喜娘高喊,新人拜高堂。
柳眉山便跨进正堂,道:“高堂不到,一对新人怎么拜?”
闻人越坐在高堂正坐,眉头细细的一蹙,随后松开笑道:“五爷可算醒了。”起身亲自来迎他,“醒的正是时候,我还想着你错过静姝和嵬度的大喜之日该多遗憾,如今正好。”握着他的手牵他到正堂,“你也算是他们的媒人,该喝他们一杯茶。”
抬手让侍女端茶来。
柳眉山却是不接,抬眼望着正堂的一对新人,凤冠霞帔,红衣艳艳,嵬度黑发高束着,白玉为冠,广袖窄腰,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俊秀的咄咄逼人。
“恭喜你。”柳眉山对他道,“我记得当初见你,你还那么点儿大,小狼崽子一般的蜷在笼子里,不会讲话不认得人,如今一晃眼你已经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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