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没问题吧?”
这个问句,这年轻女人听了两年有余,不外乎是请她多接些邀稿,再不然就是根据主顾要求修改小说元素或者故事结局。这样的要求,一年前她还会掂量和权衡,甚至也有怫然拒绝的时候。
只是现在……
于是她说:“一如既往的ok。”
孰不知那端挂了电话的黑框眼镜女青年,刚摁下挂断键就翻起个ok的手势,一脸得逞了的奸笑,以屌丝逆转姿态华丽转身对一干小的吩咐道:“通知上头,‘酒酒不见’答应出席粉丝见面会了!”
……
千里之外的青溪镇上,刚抿下一口薄荷水的“酒酒不见”猝不及防地被呛得咳嗽起来。
061薄荷曾经
“酒酒不见”是她在一些文学纸媒和网络平台上发表文字作品时使用的笔名,也是她的il、微博以及所有网络id的昵称。
这名字两年多以前才开始用,她用它代表一种纪念和一个终结。
纪念那个追随了她二十年、早已融入骨血,后来却不得不剥离出她生命的姓名;也以此,作为她二十二岁之前那段人生的终结。
说起来这些改变皆因四年前那场变故而起,细说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故事,却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掀起滔天巨浪。那么陡然和猛烈,带给她的除了惊痛不已就剩措手不及。
回来起那个冬天的雨夜,诺大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暖气充裕,她却觉得连骨头都冻得发疼起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阵阵颤抖。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所有人都堪堪盯着她焦距不明的眼睛——那种空洞太骇人,他们认为那不该出现在她的眼里……
以为她接受不了事实,精神就要坍塌,却没想到她忽然笑了。
轻轻地,像是呓语一般地问——原来我不是混血儿啊?
……
她方向未明却走得决然,惊魂不定,挺直了背脊,掩饰着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狼狈和委屈。
她不能回头,尽管那个想法百转千回,她只希望自己能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她停掉手机,不上网,闭塞了自己的所有行踪和消息来源。
她挂失了银行卡,拒绝接受任何人的经济援助。
她怀揣着打工三年赚来的收入,独自游荡了六个月,天南地北地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她分不清那是逃跑还是寻找,她只知道这种不停跋涉的状态能够宣泄心灵上的重荷。或者这是一种仪式,要达到某种救赎的目的。
她晦涩的情绪里潜伏着一丝希翼,说不定能在某个角落里遇见他……
是的,她丢了家人的同时,也弄丢了她最后的依赖——她的他……
……
只到,她终于敢面对这座小城——似已在时光中静候了她千年的青溪。
当她的双脚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根植在骨髓深处沉睡的记忆随之全然苏醒。
她丢下行李,疯子一样在老区的每一个巷道窄弄里癫狂地跑,一圈又一圈,惊诧了小镇的居民……他们至今都记得三年前那个夏天的清晨,一个年轻女孩儿搅动了这座似乎时光都已静止的小镇。她绕着这座小镇跑得几乎力气全失,最后蹲在双桥上嚎啕大哭。
那么多历历在目的事情,却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了……却原来,也只是四年已去。
人生,真的不过两三事而已。
*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微博页面,“酒酒不见”的粉丝又新增了8个。
每天都有人@她问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有什么典故吗?
她从不在网络上回复他们这个问题,却是每一次都在心里回答:
“因为我不见了,他也不见了。因为我们两人很久不见,久到我都要怀疑我们是否曾经见过。久到我渐渐地不敢奢望未来还有一天能再次遇见。”
她仰起脖子将那杯泡了薄荷叶的清水一饮而尽。
薄荷,是她“重生”后的秘密,也是她唯一敢触碰的曾经——她与他的曾经。
062国际情侣
天空低垂,黑云聚顶,数道闪电无声地耀武扬威。细雨斜飞进望春河,在水面上漾起圈圈波花。
临河的酒吧名叫“忘川”。
年轻女人坐在窗边,支肘撑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外国男人足有五分钟之久了。
褐发蓝眼的英俊年轻人在她漆黑的瞳仁里却找不到自己的倒影,知道她此刻处于放空状态。
他有些失落,却仍是忍不住想要逗她说话。
于是他执起她搁在桌上的那只手,“嗨,你要故伎重演吗?”
“呃?”她回过神,视线落在被他执住的手上。
但很显然,这种含蓄的暗示对于外国人起不到作用。
她眼见着自己的手被掬起凑进他嘴边,“你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在对我作出邀请。”
她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怒其不争地看着他说:“郝仁,你真的很容易想多。”挣了挣,居然没能甩开他的手。
他暗笑,心想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甩开我就不是郝仁了。
说起“郝仁”这个中文名字还是她给的呢。
这个中国女人,不仅给了他一个名字,还给了他长时间停驻青溪的理由。
他湛蓝的眸子春情荡漾,认真地看着她淡雅若菊的脸,自动忽略了她的评价,接着自己的话说:“而且这一次,就算你把我打成猪头我也不会松开你的嘴。”
女人的神识终于从诅咒黑框姐的频道里完全下线,眼波流转,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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