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错,便放下心来,那小姐的母亲听说女儿不舒服,急急拉她进来询问。那小姐只扭头看他爹,脸色越发难看。县太爷给她瞧得心里发毛,便欲出门去替她寻大夫,那小姐却忽然冲上前去,一手抓住他,一手猛然长出五根钢铁似的指甲,急往那太爷的胸口抓去。县太太吓得晕死过去,待到醒来,县太爷已经死在地上,胸前多了一个窟窿……”
“那小姐可是被附身了?”有人问。那人答:“不是!那个压根儿就不是县太爷的姑娘,那就是唐家娘子!她不过是借用了太爷小姐的面皮罢了。”当时又有人不耐烦高叫起来:“我们刚才说是唐家娘子,你偏说不是,她换了张脸可还变不了她是谁!你讲得不好,快换别人!”
那人面带窘色,场下之人要听新故事,又多几个烘他下台的。那人大失脸面,灰溜溜下去了。子蓠对沉璧道:“我觉得他讲得挺有意思哪,怎么这些人一点脸面也不给?”
沉璧笑着小声道:“大概刚才讲的更好,所以这个比之就逊色了。”两人听得过瘾,把进观的事也忘了,但四下座位满满,他们仍没有位置坐,随来的仆人忙着去给他们借凳子。
两人在一旁站着,一位阔脸长须的老者提着茶壶拿着两个碗走了过来。“两位请喝茶。”那老者将碗递到他们面前,两人见是位白发老人,便恭恭敬敬伸手去接,齐道:“谢过老人家。”沉璧便掏钱要付,那老者摇摇手道:“这茶是不要钱的。客人要有甚么好故事,便可讲来大家听听。”
沉璧心中忽明忽奇,点了点头。子蓠望着那动笔的老人对沉璧道:“我听闻聊斋先生就是这样设一个茶棚来听故事的。”
沉璧点点头:“我与你一样的想法,只是聊斋先生远在山东,怎么会到京城来设茶棚呢?”子蓠道:“这也说不准,也许山东那边故事讲尽了,便来这里听呢?只是,另一位又是谁?”仆人给他们找来凳子,他们边喝茶边听故事,那老者也不来让他们讲。只是沉璧白了这碗茶,心中过意不去,便思量着要讲一个故事回报。
又有两三个人讲了过去,但他们只讲了不到一半便给轰了下来,后面便无人再上去。刚才给他们倒茶的老者将目光向沉璧投去,子蓠会意,向沉璧小声道:“咱们不能白喝了这两杯茶,你须得上去讲个故事才好。”沉璧本就有这打算,但他不欲与人争先,等到这时没人要讲了才决意上去。
“在下这里有个故事,斗胆请各位捧场。”沉璧起身道。子蓠见茶棚中多是穿着粗俗之人,料想沉璧这番文绉绉的话未必入他们的耳朵。果然,沉璧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声道:“这位少爷,有趣事便讲,咱不稍等这些。”
沉璧微微一笑,便往前面为讲话者设置的凳子走去。他先向坐在旁边执笔的老人深深一揖,再向坐下团团一揖,然后方才坐下。子蓠便是爱他这股从容翩然的气度。
只听司马沉璧缓缓说道:“事情出在北宋年间。当时有位姓赵的剑客,本是皇族,宋□□后代。他祖爷爷是宋□□次子赵德昭,□□长子赵德秀早亡,若不是太宗继位,则当是赵德昭继承大统。然斧声烛影事发后,太宗承位,赵德昭便只能分封为王,最终自尽而死。宋□□打下的江山,便从太宗那支传了下去。□□后裔自然不甘本是自己的皇位让手他人,然终只是心诛而已。如此过了两世,那一位姓赵的剑客来到人世。他九岁时,其父愤于本支皇位被占,于是心生要将皇子杀尽之念。他私下广散家财收养武士,又将自己的女儿嫁与君上为妃,要里应外合实施计谋。当时几位皇子年纪皆幼,都居于宫中,赵皇妃将宫中防卫,皇子居所的情况都告诉其父,其父便要率众武士行事。不料东窗事发,赵剑客一门几十口人都给押上了断头台,最小的还在腹中。此一场大难,赵家只两人没有遭难,一人是尚未给发觉的赵皇妃,还有一人便是那位赵剑客。赵剑客躲过大难,决意要报此仇。
他拜了武师学剑,八年之后,剑术大精,回到父母墓旁准备守过三年便去报仇。一日他在山中习剑,忽见一头百色花鹿。那鹿身颜色绚烂,花纹耀眼,乃是人间从未见过的,赵剑客大惊。那百色鹿在林子里蹿跳,赵剑客紧随其后。
百色鹿一路招引,竟将他引至父母之墓。赵剑客明明看见那百色鹿停在父亲墓旁,待奔过去时却不见鹿影,心中大奇。他在考妣墓四周转了一圈,看见地上有一柄剑。那剑鞘花纹繁复,极是精致漂亮。赵氏将剑拔出,只见那剑身通体乌亮,在光下一举,竟连影子也没有,但却可见剑身上一块红褐色斑迹。赵氏大惊失色,连将那剑恭恭敬敬放在地上,对着剑叩了几个响头。原来那块斑迹与他父亲额头胎记一模一样,是以赵氏认为那剑就是父亲化成的。
赵剑客背着这柄剑,潜入皇宫,摸准龙床便刺,床上之人不及出声而死。赵剑客得手后逃出皇宫,等天明时才得知,原来昨夜所杀之人,并非皇帝,而是他的亲姐姐赵皇妃。这位赵皇妃本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亲人,不想竟死于自己之手,赵剑客又恨又惭,便欲自尽。不巧遇上一位禅师,禅师对他开导,赵剑客悔不当初,便潜入山林,不再寻仇,习剑悟道。
数十年后,这位剑客成了剑道大家,剑术道术相溶,创出一套无为剑法,那宝剑上的斑迹,也年久渐褪,最终消无。赵氏无为剑法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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