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肃穆如菩萨,世人岂有不畏菩萨者?中年有子,便凶猛如虎,世人岂有不畏虎者?晚年容颜消逝,怪如鸠槃魔物,世人岂有不畏魔物者?我常想,以任环如此人杰,每一年岁单遇一样,尚且令其如此畏惧,若是两样同时兼得了去,更不知道他会怕成样子。如今可叫我遇上一个三样兼得的,果然由不得人不怕,古人诚不我欺!”说着掩口直笑。
赦生一时左眼写着茫然,右眼写着十分茫然,完全不解她在笑什么。
见他完全无法领会自己的幽默,黛玉又笑不下去了,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心知等他这个文盲明白自己的意思怕是再过百年也做不到,只好主动解释:“你道任环怕的那人是谁?正是他的夫人。而我遇上的那个三样占全了的……”
既貌美如神,又凶猛勇烈,还是魔物的,不是赦生又是谁?任环畏妻善妒,她又何尝不头疼于自家这只连女人的醋都吃的绝代醋瓮?
适才拐着弯开玩笑时倒不觉得,此刻一句一句掰碎了解释给赦生听,她却忽觉羞涩难言,一时微红了两颊,慢慢的垂了头,终是说不下去了。
赦生眼睛一亮:“是我?你怕我,如那人畏妻?”
任环惧内再怎么被传为千古笑谈,他俩也是生儿育女的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今她以任环做比,不是公然以赦生之妻自居么?纵使彼此已经私许终生,可如此譬喻,实在是……调侃人不成反砸了自己的脚,黛玉连耳根都在发烧,咬了咬牙,主动仰起脸瞪了过去:“不是你是谁?”她狠狠戳了戳赦生额头上的朱砂印,“我难得动回针线,给大姐姐做东西也不过就是这么一遭,你哪里至于就吃味到这等地步!敢问这位银鍠壮士,近来可有什么急用的、想玩的,可以交给我这个专管针线的丫头做的?”
赦生没再说话,只张大了双眼。她在他亮晶晶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羞恼得宛如被压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的影子,一口虚张声势的气就这么散了,正欲扭身不再理他,就被赦生按住双肩扣在了怀里。
“我懂任环了。”
黛玉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成了烛心上的绯红烛焰,又是发烧,又是发颤。
“但我不是鸠槃魔物。”值此缱绻之际,赦生却又补充,“鸠槃是鬼族神子,我以伯父礼侍之。”
不过是个比喻而已,居然还真有这样一个人名唤鸠槃?既叫了鸠槃,是否果真便如经书里所讲的那般生得如冬瓜模样?幸好赦生不是他真正的子侄……冬瓜样的赦生会是什么样子?胖如中秋之月么?黛玉乱七八糟的想着,隔了半天才忆起自己今日原本的打算,便推了推赦生。
意料之中,没推开。
她又推了一下。赦生依依不舍的放开,只见她桃腮微赤,却努力的做端正肃然状,取出两幅字铺在了书案上:“这里的习俗,从冬至这天起到冬消春来共八十一天,每天一划,九笔为一字,正合成了《九九消寒图》。我已做好了两幅,一幅我留着,一幅你拿去。你且看看,想要哪一幅?”
赦生看去,只见纸面以花汁染出层云皴霞的浅丽花纹,上面朱红的字迹纤巧袅娜,一幅写着“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一幅则写着“雁南飞柳芽冒便是春”。他的目光在“待春风”与“雁南飞”上转了转,毫不犹豫的收起了第二幅,却又磨了浓墨,将“庭前”那幅的“庭”字第一划描作乌黑。
“都涂坏了。”黛玉轻声埋怨着,却珍而重之的将它收了起来。
君子如雁,年年岁岁高飞迁去,妾心如柳,静候庭前待春归来。
心有灵犀,自是一点即通。她想说的,赦生果然是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夭寿啦,那边有两只公然虐狗啦!这叫我等单身狗怎么活啊!
赦生:有意见?
作者菌:……
与蕾梦娜一起哭晕在洗手间。
以上是狼烟的个人小剧场,下面说说最近挺火的另一匹狼——
昨天作者菌文学系和化学系的同学同时给作者菌推荐了战狼2,鉴于她俩口径从未有一次如此统一过,作者菌按捺不住好奇心,还没来得及回本省就在成都买了票,结论……嗯,战狼2真挺好看的,节奏感甩了第一部十八里,硬气的汉子一旦帅起来简直要人命。
一直觉得吴京是个被打星身份耽误的喜剧演员,想当年那个几乎将蒙逼写在脸上的诸葛流云简直是一出场连bgm都跟着走调的存在,那种天然逗的幽默感是天性,连演都不用演,反倒是每回做严肃演出时表情会很尬。无奈他就是心怀一个硬汉梦,摊手,好在由这部的表现来看,他终于把个人风格的硬汉路线走扎实了。
由1到2,吴京进步的速度简直是惨绝人寰,为了京哥特更此章,期待战狼3他能更进一步
☆、囹圄
星移斗转,转瞬便到年关。节庆的热闹气氛便如那蓓蕾之香,花只半开,芳烈的香气却已氤氲于檐宇之间。这日黛玉吃过早饭,照例去贾母处说话,正碰上凤姐也来相陪说笑。她如今已有六月身孕,肚子微有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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