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堆的衣裳!
柳志看了一眼老嬷嬷的手,叹息道:“可怜喏,这么大把年纪了,伺候了先皇后大半辈子,最后竟落的这个结局……”老嬷嬷的手紧握成拳,抬头,双目赤红的看着柳志,“不知总管唤老奴前来是为何事?”
柳志轻笑,声音蛊惑。
“你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一笔够你半生的银子送你出宫,如何?”
……
皇后再也不是当初的皇后,德福宫还是德福宫,人还是当初的人,但早已物非人已非。昔日富贵满堂的德福宫,不过数月就已经成了人人惧怕的冷宫,花木枯萎,墙沿尘土满溢,窗纱早以褪色,帷帐四处散落,满目衰败。
皇后披散头发一身脏衣赤着脚缩在墙角,抱着膝盖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目红肿,不过数月,衰老了不止十岁,连白发,都生了。
“娘娘!”
先皇后一怔,然后激动的起身,声音极度沙哑,几乎气音不确定道:“桂嬷嬷?”桂嬷嬷听到她的声音一瞬间眼睛都红了,忙上去拉着她的手,“娘娘别说话了,老奴在这。”一触及到皇后的手眼泪就落了下来,竟只剩骨头了,指甲满是成灰。
这,这哪里是皇后的手……
“娘娘,您受苦了。”
皇后紧紧抓着桂嬷嬷的手,眼神激动,用气音艰难道:“可,可是凤霖?”
这几个月皇上对自己不闻不问,不许人近身不许人伺候,每日三餐都是一个小宫女放在门口,放完就走。这几个月都是度日如年,支撑皇后不倒的就是裴凤霖,只要凤霖成了,废后又怎么样,自己会是太后!
皇后丝毫不关心桂嬷嬷怎么进来的,也不关心她之后去了哪里,只问裴凤霖!
桂嬷嬷一怔,脑子里想的是柳志的话。
【你说你,你是忠仆,你以为她会记得你?我就把话撂这了,你过去,她绝对不会问你一句,不会问你去了哪,不会问你是如何进来的,只会问三皇子。】
桂嬷嬷:“老奴就是过来帮三皇子传消息的,娘娘,您救救他吧!”
先皇后听到前半部分眼睛亮的惊人,霖儿果然回来了!后半部分把先皇后呼吸都吓屏住了,指甲几乎掐进了桂嬷嬷的肉里,声音极度沙哑到分辨不清,“怎,怎默了!”桂嬷嬷声泪俱下,将柳志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后整个人都傻了,痴痴的看着桂嬷嬷
霖儿大病不起药汤都进不去了,皇上还要他去大玉领兵打仗?
皇后一个人独居德福宫,自然不会有人告诉她外面发生的事情,柳志交代的也不算谎话,只是略去了小九和大玉公主比试后皇上又反悔的事情。皇后知道大玉年年进贡,也知道两国是友邦,若大玉出了问题,皇上定会帮的。
可是霖儿都病了!
让他去不是让他去死吗!
你,你怎会如此狠心,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害死霖儿!
为!什!么!
先皇后红肿的双目泛着极限的癫狂,桂嬷嬷触及她的眼神就一个冷颤。
皇,皇后的模样,好像要吃人……
这几日过去,小九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一件单衣,现在动手的是,是裴凤卿的一件常衣。流金红袍绛紫收边,上面简单又贵气的铺了一层佛家梵文,小九正穿线绣袖口的梵文,听到脚步声手中动作一顿,抬头。
诧异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自然是裴凤卿。
小九说完就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初阳刚起正过树梢,这好像是才下早朝的时辰?将手中衣裳放在一边起身,“可是有什么事情?”
裴凤卿虽然来长公主来的勤,但大多都在下午或者傍晚,上午要处理政事。
裴凤卿原本一肚子的坏水,但看到小九正在绣的衣裳,顿了顿,什么心思都丢一边去了,拉起小九的手,素白的指尖粉嫩圆润,并无明显的针眼,心下松了一口气,心疼道:“我不缺衣裳,你做点荷包就是了,别熬坏了眼睛。”
小九眨了眨眼。
“就一件。”
裴凤卿:……
小九再眨眼,“还是苟奶奶要求的。”
裴凤卿:……
好吧,所有温情被毁的一干二净,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耿直】的丫头,裴凤卿坐下,没好气道:“称了你的心了,我不去大玉了。”小九坐在裴凤卿旁边,伸手翻正白底青花杯盏,给裴凤卿倒了一杯温茶。
小九道:“怎么回事?”
裴凤卿哼了哼,斜眼看着小九,“父皇让三哥去了,不要我去了,这下你可满意了?”小九定定看着裴凤卿【掂酸吃醋】的模样,呵呵假笑两声起身,径直走回绣架继续穿针引线了,裴凤卿紧跟上,“你刚才那两声冷笑怎么回事?”
小九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裴凤卿。
“骗子。”
裴凤卿挑眉,“我怎么就骗人了?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
小九:“因为你说过你会去一次大玉。”
“你说过的话从未失言过,就算皇上指给了三皇子,最后去的一定是你。”
小九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其中的信任只有裴凤卿才能明白,裴凤卿很感激小九的信任,然后道:“这话不属实。”
小九:?
裴凤卿:“我想马上跟你洞房就做不到。”
小九:……
眯了眯眼,突然道:“是挺奇怪的,你不是应该装可怜博同情么,怎么不装了?”
裴凤卿:……
这日子还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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