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京城的凌雁迟最近都没怎么休息,自从发现陈韫玉走后,他就扮上了皇帝的角色,早晨上朝,上午批折子,为了避免穿帮,他从早到晚不发一言,见人多时还需假模假样咳嗽两声,对外只说有肺里有疾,不便发言,就连关于脸面之事也没能难倒他,他本就心思灵巧,这会更是胡言乱语颁出一条新政——因新帝面目姣好,上朝时不利于朝臣畅所欲言,故覆黄金面具于面,以正朝纲。
奉天殿里御座高高在上,也没有几个胆大包天的敢盯着皇上天颜,于是这皇帝换人的事就这么被少数几人给瞒下来了,就是凌雁迟时常有些沮丧——他怎么就被这人给骗了呢?
这天,各地方的折子又到了,小山一样放在案上,凌雁迟兴致缺缺,伸出两只手指头在里头拨来拨去,不久却眼前一亮,他看到蒋风的折子了,可再一看,这字不是陈韫玉的,顿时就不开心了,对这才调来的太监说道:“你去外头候着吧,我不是你们皇上,不用那么拘谨,去吧。”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道:“……奴才遵命。”
“慢着!”
小太监顿时一抖,呐呐回头:“公子还有何事?”
“喏,赏你的。”说完他就将几粒碎银子扔在他手里,“藏好了,可别被人抢去了。”
“奴才,奴才多谢公子!”小太监连连跪地,冲他磕头。
凌雁迟笑着一挥手他就出去了,殿里安静下来,他仰头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折子盖在脸上,心里想道:都一个月啦,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梅花都快开了呢。
蒋风写折子向来严谨,从不废话,这本里头也是一贯的滴水不漏,只说马事友大败,已经退到了长宁,可他们的粮草也已经不多了,战线不可拉的太长,胜负只在十天之内。
“十天之内啊……还有十天……他只是担心这十天不够啊……”
这天陈韫玉脸色有些差,长剑回鞘坐到上首,皱眉问道:“现夏军主将是何来路?”
蒋风眼下乌青,显然也被折磨的够呛,新来的这位主将太无耻,专搞偷袭,重点是,他和别人不同,被人偷袭重在袭,而这位重在偷,他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
“回皇上,探不出来路,将士们都说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陈韫玉揉着眉心点头,是了,从前夏军作战,以凌雁迟为首,其次还有马事友,而现在凌雁迟反水大陈,马事友又连连败退……亏他还以为大夏无人了呢,这不是有人么,怎么不早点来。
喝了口水他将杯子重重地朝桌上一放,说道:“全军加强巡视,整夜灯火长燃,他们不是擅长偷袭么?让他们来,于正南正北正西正东处各设陷阱,地洞,刺藤,长钉,我们的守于偏处,还有,现在不需要打探情况,他们在故意误导我们,知道的少反而于我们更有利,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是!”
待营帐内空了之后陈韫玉才撕开凌雁迟的信,他怕自己会失态,因为他真的太想那个人了,这场仗,远比他想象的要艰苦。
凌雁迟的信上没有字,只画着一幅画,屋子是从前辽王府的前殿,勾檐上歇着一直额头翠绿的小鸟,前殿上落着张花木圆桌,上头摆满长条的珍馐,主食不计,更有琳琅糕点满目,将画展开,长桌尽头坐着一位头戴面具的华服男子,他一手撑脸,一手按在坐在他下首的小童头上,而小童手心正捏着一枚玉,朝他伸着……
他是在等他啊……
这时一个士兵却扑了进来,陈韫玉还没来得及发火,士兵便抖着身子让到了一边。
这时一个手臂上布满伤痕的瘦黑汉子就挤了进来,嘴里还嚷嚷道:“凌将军,我可等到……不是,你是哪里来的一根葱?”
陈韫玉这辈子鲜少有被人称为葱的时候,这会既新奇又有些气,小心将画卷起之后说道:“你认识雁迟?”
作者有话要说:
王卫:你算哪块小饼干?
世子:你算哪块胡萝北?
第79章 烟尘过往
“你认识凌将军?”
两人的话是同时出口的,二人皆楞。
现下陈韫玉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蒋风见此人身着夏军盔甲,又凶相毕露,忙提剑拦在他身前,陈韫玉顿时有些牙疼——这固执书生是把自己当武夫了呢,他压了压蒋风肩膀越过他,有些不确定地朝此人说道:“你……是不是王卫?”
王卫面色狐疑,朝屋内打量,道:“老子不和没有来路的人说话,让你们凌将军出来!”
蒋风闻言只想捂眼,让他诧异的是陈韫玉却笑了。
“太好了,你还活着,让雁迟知道他定然开心。”
王卫终于收敛神色,后退两步正色道:“你是凌将军什么人,又怎会知晓我……还有,我们将军,他现在何处,他……他好么?”
看着他眼中希冀,陈韫玉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蒋风心里一惊,说道:“皇……将军,这种小事末将来就好!”
陈韫玉挥手挡开他:“无碍,雁迟难得三两故友,总得我亲自招待才行。”
他这样郑重其事却又温吞的不行,王卫急脾气上来,又喊了句:“不是说是凌将军带兵的么?怎么换了个人,你又是谁?还有,你能不能先说清楚再喝茶啊!”
“不要急,他现在很好,在大陈皇宫。”
一听这话王卫就炸了,一拍桌子起身道:“那什么狗世子人在哪!我王卫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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