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玉被他说的都想哭了,无奈笑道:“你这又在说哪门子的混话,要不你也别去军营了,天天给我暖被窝,左右冬天也要到了。”
凌雁迟把眼一睁,断然拒绝道:“这不成,我可是要保护你的,这些兵都是你的后盾,他们一日不成器,我就一日放心不下。”
“嗯,知道啦,你若是不想吃东西的话就早些休息吧,还没问易将军给了你几天时间呢?”
凌雁迟将他脖子一勾,懒懒道:“三天,今日也算一天,哎呀,说真的,我有时真想把他打一顿,你说他怎么能死板成这样?”
“……你不要这样,易将军是我爹亲自选的。”
“这样啊……那算了,忍忍吧,不打了。”
两人勾肩搭背回到陈韫玉的屋子,久别胜新婚,自然是好一顿厮混,等再次洗完澡都月上中天了,凌雁迟搂着陈韫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他光洁的背脊,望着窗外的皎洁明月,他淡淡的说道:“你还真是把我所说的话都记着了啊……”
“……嗯,都记着,你也没多少愿望,能做到的我可不得一一满足么。”陈韫玉身上疲软,眼都未睁,随口应声。
“真好……”
“什么真好?”
“你……王府……军营……一切的一切。”
“会一直这样的,不是答应过你么,会让你一直开心的。”
“嗯……快睡吧。”
这天晚上,他做梦了,梦见了李斯,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他梦到李斯朝他笑的一脸开心,身上既没有血,也没有泪,还是一身灰衣,他站在昔日的清平殿门口对他说:“将军,看到你过得好,我也能放心走啦……不要想着报仇,带着恨走不长远的,将军,你可要好好的呀,不要想我,要好好生活……”
深灰的夜里,他悄然惊醒,却发现陈韫玉是睁着眼的,以为是自己梦中无意识的行为惊到他,正想找理由辩解,却听陈韫玉垂眼说道:“你怎么突然就醒了,我还以为你睡熟了……”
凌雁迟愕然,所以这个人是盯了自己一宿?
他一把搂过面带羞赧的人,拍着他的背说道:“做什么大半夜不睡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飞了。”
黑夜里他的声音空落落的,世子就道:“就在刚才,我突然觉得你像是要走,要去很远的地方,我再也找不到你,就很想把你推醒,可是下一刻你睁眼,我又觉得你回来了,又在我身边了,是不是很奇怪?”
“……成日里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是在这么,不在这里就在军营,你想找总能找的到我,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我不信你从来没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所以世子你大半夜不睡是想和我讨论这种深刻的道理吗?”
“你不要叫我世子……”说着他就背过身。
“好啦,我错啦,以后都叫你韫玉,韫玉,韫玉……”他边说还边揉着他的肩膀。
陈韫玉果然转身,凑近搂着他,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胸口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多愁善感都发生在晚上了,黑夜最能隐藏人的情绪,却又让人看不清表情,一切的不安,惶恐都被放大了……”
凌雁迟轻声问他:“所以你是在害怕吗?”
“嗯,我怕的……一直都怕,李斯和王卫的仇,其实你一刻也没有忘记对不对?再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懂你的重情重义……那么你心里的计划是怎样的,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这一次,凌雁迟沉默了很久……原来这个人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放不下,可还是决定让他进军营,那有没有可能,他是知道自己计划的,却还是将这柄剑递到了他手中?
“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军营?”他决心问出来。
“我知你不会伤害于我,也相信你可以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胡说……你若是信我,那你现在又在怕些什么?”
“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教我习剑的夫子曾问过我一句话,他说:‘世子,你为什么要持剑?’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么?”
“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因为要变强,只有变强了才不会被人欺负……夫子那时候只是笑,我一直以为他笑的意思是我答对了,可直到碰到了你,我才知道是我错了。君子持剑,是为守护,强大从来就不是目的,而是途径,只有强大了,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老早以前,我娘死了,我觉得是我爹不够强大,后来周将军死了,我又觉得是朝廷太无耻……可直到我知道你孤身一身前往栖凤山,着你浑身是血,我才知道是我自己不够强大……我若是强大了,又怎么会任你一人涉险呢?”
“……傻瓜,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安在自己身上,这世上这么多无能为力,若都像你这么想,都得心累而死。”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虚的,你就说你想不想给他们报仇,想的话,哪怕是将这大陈搅的天翻地覆,我也会陪着你……”
他这一分心,已经当的上是日月可鉴了,可凌雁迟又怎么舍得。他一下一下抚着世子的背,轻声道:“你知道我刚才做梦梦到谁了么,我梦到李斯了,他说让我好好生活,让我不要报仇,他说带着仇恨走不长远……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回王府的头几天,我的确是想过报仇的,做梦醒着白天黑夜都在想,一闭眼就全是李斯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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