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他也能看出奥古斯特的脸色忽然变得灰白了。
良久之后,奥古斯特才出声。
“没什么。”他说,“可能是有些醉了。”
“这还真是少见啊。”克洛德笑着,“那别再喝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
同一年的冬天,莫顿邀奥古斯特前去艾斯卡尔宅,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莫顿,奥古斯特仍然不能确定他的秘密有没有被揭穿,莫顿这个人他始终难以看透,因而此行的凶吉很难预料。
也许他只是稍微觉察了什么,也许他丝毫没有怀疑,也许……他已经对真相很有把握,并精心准备了一个陷阱,只等奥古斯特自己跳下去。
奥古斯特所认识的莫顿是七分多疑并三分阴诡的,因此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他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天就想清楚了自己将面临的后果,他会暴露,会受到严酷的惩罚和报复……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届时莫顿的生命已无法挽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令他惊讶的是,在艾斯卡尔宅见到卧床不起的莫顿时,后者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似乎也并没有安排任何报复与陷阱。
另一件让他稍微心安的事情是,埃默森并没有因莫顿的病情而耽搁学业,那时候他正在学校,奥古斯特不必同时面对他与莫顿,心里就能轻松一点。他做这件事本来是毫无愧疚感的,但只因埃默森的关系,他一度被罪恶和歉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花了整整一个假期调整自己的心情,终于在开学之前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再见到埃默森时,他自信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但这件事是迟早要向他坦白的。
病榻上的莫顿在短短几个月间又苍老了许多,奥古斯特甚至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种死气,昭示着他的行将就木,但很奇怪,奥古斯特的内心无比平静,既不感到害怕,也没觉得后悔,当然也毫无事成后的喜悦,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情。
“从我卧病以来,克洛德来看过我很多次。”莫顿开口说话时,嗓音比从前还要沙哑,并带着几丝难以克制的颤抖,“修蕾倒是也来过,她只是陪着埃默森,假期时她毕竟也住在这里,不见到我是不可能的。”
话毕,他断断续续地咳嗽了半分钟,奥古斯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稳稳地递给他。
“倒是你,从来没有来过。”咳嗽过后,莫顿的话音已有些走样,他靠在床头接过那杯水,慢慢喝了一口。
奥古斯特不说话,他不打算找什么借口。
莫顿叹了口气,在他的搀扶下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缓缓地说:“这些年,克洛德对我总是小心翼翼的,从不违抗我,这一点即便在他成为首席执政官后也是一样。他来看望我时礼数也很周全,总是带来些有用没用的礼品,看得出他很敬畏我。”
奥古斯特沉默地望着床沿。
“但修蕾就跟你一样,和我之间似乎除了师生关系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了,她或许比你还冷淡,你毕竟是我的下属,她却只是我的学生,不必事事顺我的意。”莫顿说,“我也知道自己是个招人厌的老头子,克洛德尊敬我,也只是因为他害怕我。”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笑了几声,这笑使得他又咳嗽了半晌,奥古斯特不得不再端起水杯,却被他挥挥手拒绝了。
“但是,你和修蕾都很有底气,怕我的人很多,你们两个却可以不把我当一回事儿,这是件好事吧。”他说。
“我没有不把您当一回事儿。”奥古斯特淡淡地说。
莫顿叹了口气,“你对我,只是表面上的尊敬而已,这一点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于是奥古斯特恢复了沉默。
“其实不论是修蕾还是克洛德,都盼着我早点过世,这样他们就能获得解脱,我总是像一个惹人厌的背后灵一样悄悄观察着他们,甚至有权裁决他们未来的命运。”莫顿说,“你是不是也盼着我早点过世呢?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奥古斯特第一次直视莫顿混浊的双眼。
“我为什么要盼您早点过世呢?”他平静地反问。
“这对你没有好处吧,孩子。”莫顿微笑着,似乎是在嘲笑他竟为了与己无关的事冒这么大风险,而后还要一生背负着罪恶。
这个话题就此终止了,奥古斯特几乎可以肯定莫顿已锁定了他,但奇怪的是对方不追究也不揭穿,只是用言语试探,或许是因为他抓不住证据。
但证据也是可以伪造的,如果莫顿想要捏死他,实在是轻而易举。
奥古斯特继续平静地坐在那里,听到莫顿说:“我这些天在想,修蕾或许是比克洛德更优秀,克洛德太容易害怕了,他总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修蕾是什么都不怕的,可她对于执政官这个位子不太上心,一个无心做事的人即便再优秀也是没有用的。”
“那么您究竟更中意谁呢?”奥古斯特问。
“修蕾。”莫顿说,“或许我应该让修蕾继承实验城。”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奥古斯特说。
“大概是晚了些吧。”莫顿笑着,“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他这句话究竟在暗示着什么,当时的奥古斯特无从得知,他后来才觉得,莫顿对他说了一个残忍的谶言,这本身就是对他极大的报复。莫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即便他自己死了,这不死不休的残酷竞争依旧会进行下去,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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