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疼得我几乎以为自己要得心脏病。
我抱紧他:“祁逸铭?”
“嗯”
“逸铭……”
“我在。”
我妄图留住这一刻,描画着他的轮廓。
祁逸铭挺拔英气,五官和身量都长得很好,尤其是那一身好骨形,让他极为耐看,胖点瘦点都影响不到他英挺的形象。
他死的时候,已然成了一块肉饼。
吴思春没能看到祁逸铭车祸后的样子,所有人都不让她见他。关于他的模样都是吴思春向目击者打听后的想象。
他们居然不让她见她的未婚夫!她可以理解,但她始终不能接受。
凭什么不让她见?她可能会崩溃,但那不是合情合理的么?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结婚,他将会是陪伴她走过一生的那个最重要的人。
吴思春总记不起来祁逸铭曾经英挺的模样,想得很用力,但他血淋淋软塌塌的样子却能轻易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鲜明到真实。
看过恐怖片,那些恐怖的形象留在她的记忆里,一记就是好几年,每每想起都胆寒。可她没见过比祁逸铭更恐怖的形象。多次午夜梦回,她梦见祁逸铭瘫在冷硬的柏油路面上,骨头渣嵌在肉里、浮在血沫上……
巨大的悲痛堵在喉咙化为难耐的静默,她跪在祁逸铭身边,想抱抱他……
……却无处下手。
他扶不起来的……
她啊啊啊地发着声,说不出来话,一颗心急速下坠、下坠,没有尽头。
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中看恐怖片,惊惧感很快就爬满全身,吴思春不喜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她爱上了这场景下的想象,想着祁逸铭能出现,来到她身边,出现在浴室、卧室,随便哪一个她在的地方。哪怕他变不回原来的模样,哪怕他难看到每多看他一眼,她都会以为自己置身于恐怖片。
祁逸铭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哪哪都没有,他不想见她吧。
当初死的人是自己就好了,她愿意成全董潞潞和祁逸铭,只要他能活过来。如果他能活过来,要她怎样都好。
她有预感的,在董潞潞死后不久,她就觉察到了,祁逸铭活不长的。尽管她拒绝去想这些。
她后悔,在他活着的时候,没对他更好一点。她后悔很多事情。她把自己封在后悔之中,走不出来,不想走出来。
我心下一阵抽痛,痛到我眼前发黑。
还好,这抽痛全身麻痹般的钝痛多半来自于记忆。
他好好的,在我身旁,有心跳有呼吸,英挺健硕,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也没有比这更大的恩赐了。
我抬手碰碰他的骨骼肌理,一寸一寸丈量着,感受着他肌理下的硬实。刚刚实在是太过疼痛,那痛太过真实,我需要做些什么来缓解这情绪。
我用的是董潞潞的手。
他,会喜欢。
☆、r4
出院后,我在老小区租了间房子住,那房子吴思春出事前一直住着。
董先生董太太持反对意见,翻过来调过去试图说服我改主意,担忧惹霉运招晦气。
我随口应着,转脸就将不利于科学文化建设的说辞给格式化了。你女儿的魂被人给挤走了,壳子被人给占了,父母亲人被人给抢了,到手的男朋友被人给搞分了,都到了这份上,还担心什么霉运晦气?恐怕晦气本身都在苦恼如何才能更晦气。
见我执意要租,他们没多加阻拦,只当董潞潞又抽风较劲儿。
也是,董潞潞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我的行为没什么怪异。
自吴思春死后,她住过的那套房子就没能再租出去。房东见我肯租,很是高兴,见面就嘘寒问暖,时不时给我送点新鲜果蔬。
事情就是这么有意思。吴思春住这儿时,她的低调没能阻挡其霉名远扬,房租每三个月涨一次,房东却不怎么高兴。后来房客由吴思春换成了我,房租也就原来的一半多点,房东反倒以为赚大发了,会跟人絮叨我是她的转运福星。别人附和讲,你不是说自打把房子租给了春儿那孩子,不顺遂的事一件接一件,不让她搬家是发善心嘛,那敢情好,瞧!这会儿好心有好报了,给你送福送元宝来了。所以说呀,老天开着眼呢!思春那姑娘心肠多好,人是没了,没得冤,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这笔账她都得给一点点清算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咱们就瞧着吧!
这话我不是有意去听的,是别人有意说给我听的。生活圈子里的人总在提醒我我现在是董潞潞,曾经把吴思春奚落得名声扫地的董潞潞,他们认定我和吴思春的死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们起了反作用,但凡听到此类话外音,提醒到的无一例外是我绝非董潞潞本人的事实。
邻里们说得不对,吴思春死了就是死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这笔账她只想一笔勾销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怨恨,各自安好。
与大度无关,与恐惧有关。
要说谁对吴思春不好,这里面少不了董家人。
上一次,或者上一世,董潞潞前脚呜呼,后脚董家就向吴思春施压。没有和谈的余地,董家就是让吴思春不好过。
吴思春在本行没法混了,应聘不到任何稍微体面点的工作,在不够体面的工作岗位上,她都有点混不下去的意思。
吴思春的脑袋大概也是不好使的,坚持拒绝朋友的援手,过得不好,她心里反而很舒坦。
理了板寸头,戴了口罩,她做过保洁,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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