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差点被歧晖拉了壮丁,胡乱应付了几句,便立马脚底抹油跑了,好在这会儿张果那边还算清静,张果本来就很少出面,辈分也高,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请得动他,他修习丹鼎术,炼出来的丹药放到外面万金难求。
裴宣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张果这边居然有别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同样穿着一身道袍,这会儿正被张果支使着在药田里面采药。
裴宣凑了过去,跟张果问了安,然后问道:“师父,这位师兄是?”
张果乐了:“什么师兄啊,算起来,还是你的师侄呢!”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了那个青年,叫道:“十七郎,过来见见你师叔?”
那青年走了过来,裴宣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身材修长,宽肩细腰,丹凤眼,悬胆鼻,容貌很是英俊,身上也带着一种沉凝端肃的气质,这会儿走过来,果然按着张果的意思,给裴宣行了一礼:“侄儿拜见师叔!”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如今这年头,叔叔比侄子还小的人家多了去了,有的人临到老来,还得叫个黄口小儿爷爷呢!因此,这青年并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之处。
张果乐呵呵地介绍道:“这是我俗家族里的侄孙,族里面排行十七,名叫张玉书,前些日子过来的,可比你孝顺多了,你就知道修炼武功,也不帮你师父我打打下手!”
“师父这话可是太冤枉我了,徒儿什么时候光顾着武功,不管师父了,师父平常炼丹用的药是不是我采的,我炮制的?”裴宣见张果只是在开玩笑,也是笑嘻嘻道,“平常就是师父你想要做点药膳,也是我在边上打水生火呢,可见师父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
“什么新人旧人的!”张果哭笑不得,“再胡说八道,可就是讨打了!”
张玉书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很快消失不见,依旧含笑垂手站在一边看着,却是不c-h-a口,张果也不会一直在一边谈笑,便带着两人进了草庐之中,做下来继续说话。
说话间,裴宣很快也弄明白了这张玉书的身份。这还得从张果的来历说起,张果祖上也是出身龙虎山天师道,只是先祖当年却是拜入了灵宝派的门下,从天师道那一支分了出来,虽然并未完全分宗,之间往来也没有断绝,但是,两支渐渐选择了不同的路,天师道那一支依旧在家族内传承,张果这一支却是兼容并蓄,也不强求子孙修道,灵宝派后来渐渐变成隐宗,张果这一支却是不愿意避世不出,后来楼观道开始出名后,便将有资质的子弟送入楼观道中,张果便是北周年间,拜入楼观道门下的。
这张玉书,却是龙虎山张家的人,不过却是旁支,离本家的血缘很远了,而且资质也不适合修道,只是练了一些武功罢了,倒是天生喜爱读书,尤其是法家兵家的学问,堪称举一反三,加上其父当年与道统有功,很快便得了族里的重视,如今在族中对外的一脉中已经颇有些威望,这次却是跟着天师道的人过来的。
裴宣心中一动,只怕看着天下将要打乱,天师道也要不甘寂寞了。与其支持一个不知道将来会如何的人逐鹿天下,还不如推出属于自己的代言人,慈航静斋固然有佛门在背后撑腰,道门虽说势力不如慈航静斋代表的佛门,但是却还是有些别的办法的。
果然,没过多久,歧晖便带着两个天师道的道士过来了,那两个道士在天师道也是说的上话的长辈,跟歧晖裴宣是一个辈分,这会儿见得裴宣,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真切的笑意,其中一个叫做张子阳的,更是上前一步,说道:“原来那《洪荒志》竟是师弟的手笔,实在是叫师兄我叹为观止,很是让佛门吃了不少亏呢,咱们道门倒是占了不少便宜!”
“师兄过奖了,不过是小道罢了!”裴宣摆了摆手,“倒是这次,两位师兄前来,可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另一个叫做张子远的笑道:“师弟果然是见微知著!”
歧晖在一边冷笑着说道:“慈航静斋那帮六根不净的尼姑,当年扶持了一个杨坚不算,如今又要搞什么代天选华夏天子的名堂了,他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胡人传来的胡教罢了,当年跟着胡人,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居然妄谈废立之事,实在是叫人不齿!只是,佛门的确有些能耐,当年南陈的传国玉玺,竟是落在了佛门手里,要不是我们打听到,宁道奇那个道贼居然曾经借过传国玉玺参悟先天真气,我们竟是不知道,佛门居然有了这么一个依仗!嘿嘿,当年佛门扶持杨坚,杨坚也一直礼佛,佛门却私底下藏匿了这等神器,可见其野心勃勃,真是其心可诛!杨坚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地底下爬起来,将佛门的人给掐死呢!”
见歧晖越说越远了,张子阳赶紧说道:“岐观主说的是,佛门简直是罪不可恕,听说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前段时间下过山,竟是拜访了楚国公,似乎楚国公府里还有几个姬妾,似乎是慈航静斋的外门弟子呢!这算什么出家人,跟拉皮条的老鸨龟公有什么区别!”下意识地骂了一句,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扯远了,赶紧说道:“慈航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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