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延名师,文武双全,身为储君,如何能与傅氏这样一介女流争执不休云云。
“纪昭容如今果然是要翻天了,竟然与本宫这样说话!”傅贵妃扫了一眼纪青盈,杀机如锋,那气势与对着太子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纪青盈原本因为存档读档的系统特性就已经渐渐适应了宫中的斗争起伏,而此刻刚刚与太子之间又相互吐露了一次最深的心声,想着太子的前尘种种,艰难处处,纪青盈就更是全然抛开了先前对傅贵妃的那些畏惧:“哈,这就是贵妃自己刚刚所说的‘以理服人’和‘以权压人’的区别吗?向着太子殿下说不过道理,就来用您的尊位强压于人?”
太子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眼中有了微微的笑意,看来纪小怂也有张牙舞爪的时候。
“纪青盈,本宫今日过来是奉旨来问你的罪!”傅贵妃到底也是在后宫里身经百战锻炼出来的,虽然一时叫太子步步进击地挑起了怒火又压住了气势,但还远不到落败的地步。尤其此行是专程而来,哪里就会没有依仗在手里。
而纪小怂这一刻还是内心狠狠怂了一把——问罪?奉旨?
那就只能是肃帝的旨意了!
旨意是什么倒是不重要,哪怕是杀头诛九族——她原本也没有九族了,总之就是读档就好。
可是想着刚才与太子的甜蜜与动情,她又好舍不得读档。这样的时刻也要重来吗?即便重来一次太子还有那个真情,她却不敢保证还有那个勇气与情绪重来一次,那么岂不就是要在两个人共享的旅程中失去这段对话,有点可惜。
“如今是先皇后与元舜太子的大祭之期,纪氏你在这个时候勾引太子殿下,行为不检,该当何罪!”傅贵妃厉声喝道。奉旨二字一提,纪青盈的神情立刻松动了一下,显然是心有畏惧,傅贵妃当然马上发现,气势越强。
太子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见纪青盈呆呆看着傅贵妃,居然没有什么惊慌模样,甚至也没向自己求助地看一眼,便又沉了沉。
于是气氛就僵持了一刻,很是尴尬。
因为按着套路,纪青盈这时候应该主动为自己推脱分辨,或者求助太子,又或者主动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与太子无关云云,再不然反驳傅贵妃也是回应的一种。
然而纪青盈没说话,就这样继续呆呆看着傅贵妃,那个平静里好像带点迷茫的样子让傅贵妃如风云翻卷一样的气场瞬间有种画风被卡住的不自然,后面的常规性问罪和应对就都没立刻说出来。
“纪氏,你有什么话说?”又卡了一刻,傅贵妃只好继续追问,因为纪青盈还是没有接话的意思,而太子又是惯常最沉得住气的不说话,搞得整个场面充满了尴尬的静默,威压全无。
“我没什么话说。”纪青盈认真地看着傅贵妃,“不是该贵妃有话说吗?谁揭发,谁举证,贵妃说奉旨,旨意在哪里?贵妃说我勾引太子殿下,证据在何处?贵妃说我行为不检点,我也没有议论旁人夫君的唇舌牙齿,怎么就不检点了呢?”
噗——
这最后一句的打蛇随棍上,正在喝茶的太子微微一噎,连德海公公脸上都抖了抖,蘅芳宫众人则是脸色皆难看得很,傅贵妃的芙蓉玉面气的发红:“纪青盈!”
“傅贵妃,奉旨两字,也是可以随便出口的?”太子迅速严肃了脸色,淡淡接口。
“本宫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傅贵妃的胸口微微起伏,这次的烈怒就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平息了,明显看得出是强自调整之中。
“莫说孤不曾提醒,”太子冷冷望向傅贵妃,“皇上金口玉言,一字千钧,若有矫诏,便是满门之罪。出口之前,贵妃最好想想清楚,皇上的旨意到底是什么,皇上又会优容你到哪一步田地。”
傅贵妃咬了咬牙,她当然知道肃帝的原话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够发挥的余地有多少,这原是她后宫斗争十几年里惯用的手段,借着肃帝言语里那一点似是而非大做文章。
首先就是一般人听见“奉旨”二字就已经腿软认怂,即便真的质疑到肃帝的口谕旨意,傅贵妃也能将自行发挥的余地完全拿捏在肃帝会顺水推舟包庇她的范围之内,闹到御前的结果只会证明是她一开始的传旨就没有问题,还能再给对方加一条罪名,再说白了就是非常善于在文字和言语的空隙里借力用力。
过去的十余年里,傅贵妃这一招“奉旨”震慑,对付六宫妃嫔可说无往而不利,然而今日不想却踢了铁板,在年轻镇定的太子跟前,竟然有些不敢发挥了。
肃帝是不喜欢怀渊太子,但那是从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视角来看。要是从一个帝王对一个储君的角度来看,其实肃帝对怀渊太子还是有不少倚重的。这一点从送到重华殿的军国大事和各样奏章就能看得出来。
九五之尊的位置哪里有那么好坐,举国上下的民生经济、内忧外患的各处建设与军事,文武百官的管理调动,宗亲重臣的势力平衡,经营好一个国家真的是需要无数人殚精竭虑地昼夜辛苦,而身为最高决策者,很可能面对着一个“江南水患治理”问题,就要连续开会一个月,听各路精英引经据典,立场不同争执三十天,每天六小时,各路人马都理由充分就是谁也不同意谁,最后只等皇帝拍板,这个结论是对是错,其实谁也保证不了,但功过就是史书上见。
在这样的压力面前,一个年轻有为,在政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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