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
宁容妗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幽沉的眸子,他已经放开她了,低头静静凝视着她。小姑娘刚醒来脸上还有些潮红,懵懵懂懂的,乖巧极了。
“唔……关朔哥哥,你醒了呀……”
声音里还有些鼻音,她揉了揉眼睛,慢慢爬起来,伸手试了试少年额头的温度。
好像退了些,还是有点烫。
她收回手想爬下床,但这一觉睡姿不对,浑身都不对劲儿,没控制住力道一不注意就要往下栽去。
关朔眼疾手快地捞住人。宁容妗趴在他怀里,两人眉眼相对,静了好久,关朔才道:“小心点。”
宁容妗爬起来,挪下床去,“关朔哥哥饿了吧?”
见关朔还是默默看着她,宁容妗有点莫名其妙,好奇地望回去。
两人把幼稚的对望游戏进行了好久,宁容妗才又问:“关朔哥哥想吃什么?”
不等关朔回答,宁容妗又咯咯地笑起来:“不会想吃香酥□□,三哥哥每回生病了就特别想吃香酥鸡,可娘从不让他吃。”
他没什么表情,“你三哥哥病了,你每次都会亲自照顾他么?”
“是呀,他生病的时候我有空就会去看他、陪他讲话,其实哪里是我陪他,是他陪我才对,没有三哥哥一点也不好玩。”
宁容妗说完又跑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晚膳,走回来趴在床沿看着关朔,一本正经地教训人:“关朔哥哥要好好吃药知道么?匕首那种东西就不要放在身边了!身上的伤也要按时敷药,这样才好得快,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的家人还不伤心坏了?关朔哥哥还没有我乖呢!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么?”
絮絮叨叨,一张稚气的脸蛋上挂着认真的神色,真是又可爱又可笑。
关朔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丝幼滑纤细,触感极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关朔哥哥有没有妹妹啊?”
他陷入了回忆,记忆里,是有个小鼻涕虫跟在他身后喊哥哥,如今想起来,这回忆似乎还带了点甜蜜。一时间,他神色有点怔忡。如今,他的妹妹年纪比眼前这个小不点大,应该还要高些吧。
见他神色柔和,似乎想起来什么。宁容妗意识到这个人肯定想起了亲人,不由得有点心软。“关朔哥哥就把我当成你妹妹好了,我陪你吃饭,你放心吧,只要你快快好起来,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关朔目光重新聚拢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晚膳很快准备好了,因为考虑到病人的情况,晚膳都是清淡滋补的,两人对坐着吃饭。小姑娘时不时说两句,少年只听着不答。
临走时天已经黑了,宁容妗挥挥手告别,关朔眼尖看见小小的手上青紫了一片,不虞地抓住她的手腕:“这是怎么了?”
他不记得这是自己干的,只记得自己抱着这孩子睡了一个下午。
宁容妗撅了噘嘴控诉道:“还不是关朔哥哥!疼死了!”
关朔愣了愣,迟疑道:“我干的?”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睁着桃花眼看着眼前人。
关朔有点仓皇,歉意道:“是我不好。”
宁容妗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因为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收回手假意大度道:“好了好了,原谅关朔哥哥了。”
他笑起来,柔和了冷峻的轮廓,眼里一片柔和,出奇的好看。
宁容妗呆了呆,暗想:原来还有和大哥哥一样好看的人呀!
关朔没在意她呆傻的小模样,嘱咐她回去一定要上药。
过了几天,应姚皎之邀,宁容妗到姚府赏花去了。
朱帘翠幄的马车行驶在纵横的宽敞大街上,四角檐顶垂下的五福铃叮叮咚咚地响起来,洒落在小贩们的吆喝声中。姚府离宁府还是有大约五条街的距离,隔得不远不近。位于星云坊的姚府,几乎占据了整个平乐街的一侧。放眼过去,绵延不尽的青瓦白墙都是姚府的外墙。
早有几个婆子模样的人等在朱红色浮雕画柱门口,看见马车到来,规规矩矩的迎上来。
作为诗书礼仪之家,姚府虽然占地面积很大,但装修风格完全是清贵雅朴之风,亭台楼阁、廊庑水榭,处处都是江南园林婉约矜贵的风格,又不失大气和开阔。字画笔墨时时出现在廊壁或折角之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含着主人别具匠心的摆设构思。
此次姚府大爷叫人从南边运过来的花品种甚多,贵的贱的都有,只图看个热闹。什么百香果、锦带花、春兰、三色堇、牡丹……花树也有、盆花也有,开满了整个院子。
姚府的老太太正坐在春晖堂福寿安康乌木靠椅上,底下是儿孙辈,济济一堂。老太太虽然六旬有多,但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白发并不多见,整个人面色红润,慈眉善目。
听见外头有人叫“表姑娘、表少爷来了。”老太太坐直了身子,微微倾身朝外探看。
只见从门外走进几个少年来。当先的是一袭银白色祥云纹墨线袍子的少年,后面两个少年稍矮,分别穿翠色福纹大褂和绛色窄袖袍子,最后是个粉嫩嫩的瓷娃娃。
四人站成一排,顿时珠玉生辉、旭日出海。
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直道“好、好!”
孟氏见到几个外甥还是很高兴的,见老太太高兴,打趣道:“老太太可是把你们几个给盼来了,小没良心的,多久也不知来府里,怎么?是怕把府里吃垮了不成?”
宁容妗上前扑到老太太怀里,“舅母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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