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南风尴尬的说。
“那时候我觉得很温暖!”沈承宇声音很低。
南风蹲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
沈承宇话很多,断断续续,南风打断他,“哥,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要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狂风怒吼,拍打门窗。
南风站起来,自言自语,“不然我给你做馄饨吧!不行,医生说你要吃清淡一点,粥吧!”
沈承宇睁着眼睛,虚弱无力,轻唤了一声,“南风——”
“哥,你不要说了!”
意识到自己失控,南风弯腰帮沈承宇盖好被子,急忙走了出去,脚步凌乱。
南风能感觉到沈承宇的视线一直凝视在她身上,有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站在门口,不敢回头,低声说,“哥,我走了!”扭身靠在墙壁上,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病房里,沈承宇面部表情,盯着门口处,目不转睛,他能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良久,他喃喃自语,“对不起!”
国外那些年,沈承宇来看她的次数甚至超过了她的父亲,他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唯独对南风极好。
她经常嘲笑他,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他总是笑笑,沉默不语。
昨天魏则来找她,说沈承宇状态不好,沈南风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他还在生气,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没有了求生的yù_wàng。
警察说,沈承宇是故意挑起的矛盾,他不想活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南风自责不已,要是她能多了解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南风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挪着步子离开。
不一会儿,窗外瓢泼大雨。
北市多雨,初秋时节,阴雨不断。
南风浑身湿透,上了出租车,报了地方。
噼里啪啦的细雨敲打在车窗上,丝丝缕缕,顺着痕迹滑下去,周而复始。
南风伸手轻触,抹去了它的线路,你看,它还是会顺着新的轨迹走下去。
下了车,她站在雨里,雨水从睫毛上滑落冲刷着脸颊,她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站在空无一人的会所门口,霓虹灯投射出的光线将她笼在阴影下,整张脸惨白暗淡,突然一阵灯光从她身上闪过,南风追上去。
“老板,沈小姐——”
车转了一个弯,唐朝率先瞧见。
顾晏靳从车里下来,视线从南风身上撇过,似是不经意,轻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情绪。
衣袖被扯住,他止步,在雨幕的映衬下,一个低微的声音传来,“我答应你!”
顾晏靳回头,眼神玩味。
南风使劲的昂起头,面目苍白,眼前人影逐渐模糊,在倒下的那一刻,她莫名的心底一片安宁。
黑白映画的房间,南风醒来,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原先的着装,晕晕沉沉,她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光脚站在洁白的地毯上,目光所及处骤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浴室里传来水声,门突然打开,她来不及收回目光。
橘色晕光下,顾晏靳穿着黑色浴袍,身形挺拔,头发濡湿,相比较平日,棱角收缩,显得通透简单。
“你醒了?”
南风脸色灼热,已经干透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顾先生,我答应嫁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顾晏靳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发丝的水滴溅到南风脸上。
纱窗飘起,雨停了。
“你说!”他放下手中的干毛巾,从床头柜中的抽屉里取出烟,咬在嘴里,斜斜靠在阳台窗沿边,似笑非笑。
“多久?”
顾晏靳一时未反应过来,而后轻笑,带着嘲弄的意味,南风未解,只听见他说,“原来沈小姐的婚姻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南风忍受着他的揶揄。
雨后的空气里带着泥土潮湿的味道,风一吹,沉浸在夜色里。
顾晏靳取下咬着的烟,夹在指尖,轻微使劲,“啪”一声,断成两截,他冷着脸,隐忍怒气,薄唇轻启,“只要三年,你生下孩子,我就放你走!”
南风瞪大了眼,而后归于沉寂,“好!”
白纸黑字,一张契约。
甲方:顾晏靳
乙方:沈南风
自愿结为夫妻,期限三年,如有违背,定当众叛亲离。
一夜惊雨,浇乱了她的世界。
一纸协议,让她陷于困顿。
床沿边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名牌显示着它价格不菲,南风静默良久,“我想回去!”
顾晏靳将协议放到抽屉里,抬起头,面无表情,半晌才说,“我送你!”
南风回到沈宅,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漆黑的屋宇,她摸黑走进去,膝盖狠狠地撞在茶几边缘,她咬牙忍痛,放进一张碟片,是她之前未看完的日漫《四月是你的谎言》,薰说,或许前路永夜,即便如此我也要前进,因为星光即使微弱也会为我照亮前路。
南风抱紧双腿,垂着头,头发散在身体两侧,全身冰冷。
后半夜,天微微亮,医院传来消息,1302室病人抢救无效。
丧礼简单又不失身份,南风亲手操持。
顾晏靳站在灵堂门口,一袭黑色呢大衣,迎风而立,他凝视着里面的女子,眸色安宁,那晚她强撑着要离开,他没有拦,他其实清楚她的性格,倔强、执拗,临走她只留下一句,“我希望我哥是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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