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大概是因为大雨给冲刷掉了。现在好几个地方发大水,从山东往金陵许多必经之路上都被水漫了,路不太好走。夫人他们恐怕也被困在了哪里。”
张安夷的神色之中难得的透着几分旁人都能看出来的凝重,语气悠远。听不出情绪:“路断了便绕路。”
合光点了点头说:“是。属下已经派人在四处寻找了。”
阮慕阳失踪的事情,张安夷没有在府中声张。其实府中真正会关心少了个阮慕阳的并没有几人。好在老尚书和老夫人现在不过问府中的事情,深居简出,他们没派人来问,也就不用说。另外,张复和季氏倒是派人来关心过,只不过被张安夷找了个理由打发掉了。
吩咐完合光之后,宫中来人将张安夷宣进了宫。
“张阁老来了。”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太后,裘太后与众人印象之中的“太后”有很大的不同。没有老态,反而越发的美丽动人。
她面前的案上放着十几份折子,高高地摞起。
“张阁老,近日朝中参你的折子不少,说你去沧州知府衙门大闹了一场,还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甚至将沧州知府的儿子绑回了京城。”
平日里每日都有弹劾张安夷的折子,只是这几日,御史们参张安夷的折子比平时要多。
张安夷似乎早就料到了裘太后宣自己进宫所为何事。神色之中丝毫不见慌张,诚恳地说道:“请太后娘娘明察,臣对皇上、对光华忠心耿耿,并未说过任何大逆不道的话,更不会有别的心思,一切皆事出有因。”
忠于皇上、忠于光华的江山社稷,唯独不提忠于太后裘氏。
“哦?有何原因?”裘太后笑了笑。
张安夷道:“臣目前还在查证,等证据确凿了自会禀报。”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此刻不会说了。
看着他这副表面上看起来恭敬,实际上对自己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裘太后眼中闪过冷意,随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了:“那就等张大人查实了再告诉哀家。若是到时候张大人什么都没查出来,那可要想想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了。”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从裘太后那里离开后,张安夷便去了内阁。
“听说太后刚刚召见你了?”沈未打量着张安夷的神色问,“因为最近参你的折子?”
张安夷一边拿起案上的急待处理的文书看着,一边点了点头。
沈未自然不担心他会吃什么亏,只是道:“我看了那些折子,都是跟沧州知府孙振有关。听说孙振的夫人跟太后是闺中密友。那些整日除了弹劾旁人就没事做的御史言官恐怕都被当了枪使。”
她说话的时间里,张安夷已经飞快地看完了一本地方官上奏的折子,抬起了眼睛看了看她说:“这些御史不成气候。”
听出他话语里带着的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轻视,沈未笑了笑,随后又摇了摇头,揶揄道:“张二你最近心情欠佳,连带着说话都有些伤人。”
张安夷勾了勾唇没有搭理她,而是将手里刚刚那份看完的奏折递给了沈未。
沈未接过看了看之后,压低了声音说:“又是参金陵织造的折子。这金陵织造可是太后的娘家。”
“几个月前的折子了,被压到了现在才到内阁手上。”张安夷说道,“裘氏外戚在江南一带现在权势更大了。”
沈未点了点头。说:“那一带积弊严重,正在下雨,若是雨势大,那么先前的问题都将暴露出来,尹济是太后的人,派他去巡查确实是个妙招。”都是裘太后的人,两方争斗,无论哪一方失败,都是裘太后的损失。
“如今圣上年纪还小。裘太后垂帘听政。”张安夷的目光落定在案上袅袅飘着青烟的香炉上,悠悠地说道:“只是这光华的江山,不能落在外姓手中。”
金陵城之中。
阮慕阳一睡就是大半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睡了一觉身子好受多了,她起来走向床边打开窗子往外面的街道望过去,只见官差正与流落街头的难民拉扯着。年轻力壮的已经被抓取巩固堤坝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难民们哭喊着请求,官差们不为所动,只是道:“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还不快走?”
老弱病残哪里经得起推搡?再加上官差们的动作粗暴,叫人看着不忍心。
这时,珐琅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夫人,您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阮慕阳回头问,“合月他们回来了吗?”
珐琅摇了摇头。她怕阮慕阳吹风,走到她身旁想把窗子关上,在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情景的时候叹了口气,说:“这金陵知府真不是什么好官,将能干活的难民全都抓走了。竟然还要将他们的父母、妻儿赶走。”
“什么?”阮慕阳不敢相信,“这金陵知府竟然敢这么做。”
珐琅道:“夫人,听说这金陵知府上面是金陵织造,与金陵织造是姻亲。”
阮慕阳微微皱眉。怪不得,这金陵织造就是裘太后的娘家。
忽然,外面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阮慕阳最看不得的就是老人和孩子受苦,当即便道:“下去看看。”
见官差在抓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阮慕阳立即道:“住手。”
“哟,夫人。又是你。”
竟然是上午将合月他们带走的那个官差。阮慕阳心中厌恶他们,懒得同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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