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尽管他自己的公寓设备齐全,颂颂总是不大肯在他那里过夜,每次都是他兴兴头头抱着大堆工作跑过来,霸占她的书桌,虽然只是换个地方工作,但知道她就在眼前,心里都是满的,象有什么要溢出来。
她探身过来抓鼠标,手臂就在他面前掠过,耳后几缕散发落下来,扫过他的面庞。还是那种淡淡的清香,熟悉得叫他头晕。他也伸手去抓鼠标,正好碰到她的手。
颂颂立刻站直了身子,轻声说:“都在这个文件夹里了,你慢慢看。我去厨房烧点水。”
文件夹里有许多视频,他随便打开一个,里面的宽宽还穿着尿片,撅着小屁股,趴在地板上。镜头里没有颂颂,颂颂在镜头外拍手,她的声音说:“来,宽宽,爬到妈妈这儿来。”宽宽屁股一顿,不往前爬,蹭蹭往后退了几步。镜头外的颂颂哈哈哈地笑,伸手过来,抱起宽宽,笑着说:“宝贝,甜心,妈妈好爱你,全世界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不知什么时候双眼迷蒙,再也看不下去。他停下视频,镇静了片刻,走去厨房。
窗外长夜未央,是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厨房里巴掌大的地方,颂颂斜靠在一边的桌子上,低垂着眼眸,面色沉静地盯着火苗出神,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完了?这么快?”
他回答:“文件挺多,还是改天我来拷贝一份。”
似乎有千言万语,此刻忽然沉默,他几乎可以听到客厅里的钟一秒一秒地走过的声音。“颂颂……”等他终于鼓足勇气,颂颂打断他。
“其实今天还有一件想问你。”她飞快地说:“下周开始有两个电影节,一个在洛杉矶,一个在纽约,有几部我们感兴趣的作品。本来老徐要去的,现在忽然去不了,只好由我去。这次的路程安排时间比较长,我觉得最好不带宽宽。正好宋挺也有事要出差,也不能托付他。能不能麻烦你照顾宽宽十几天?我会尽快赶回来。”
照顾宽宽他当然乐意,但除了给他机会和宽宽相处,她似乎对他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只和宽宽有关。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因为思念难耐,而她不是忙着躲他,就是要赶去远方,一去十几天。他一时被失望淹没,说不出话来。颂颂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沉默,关掉火,抬眼看他,还是那样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不方便,我再和老徐商量。确实,我也不知道你休假什么时候结束,哪一天走。”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面前,低头说:“颂颂,我能不能不走?”
她抬头冷冷一笑:“怎么,it之星不做了?想退休?”
他探寻地望着她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她低眼避开他的目光:“别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你也知道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只要她点一点头,没什么事不可能。他就不明白,他一个人在这里把心揉烂,她怎么可能这么镇定自若,关心的只是你什么时候走,走了之后怎么安排,几天跟孩子通一次电话,暑假是跟你还是跟我。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颂颂,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么结束?”
她用双臂抵住胸前:“我们早就这么结束了。”
他感觉到她的抗拒,只好把手臂收得更紧:“那天在生日宴会我说的话,你也承认句句是实,那你也记得我求过婚。五年前你说我们不必再见面,我尊重你的意愿。以前我不敢奢望什么,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就算是为了宽宽,你就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狭小的厨房,同一个地方,他们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都在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常常想到这里,颂颂对他梨涡浅笑的样子,连拥抱的触觉都十分真实。他等待她的回答,然而脚边忽然有人拉他的裤脚。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爸爸,你要走了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宽宽穿着睡衣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抱着皮卡丘公仔,一手揉眼睛,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他只好放开手。颂颂忙蹲下身问:“宽宽,你怎么跑出来了?”宽宽扭着身子挨到妈妈怀里:“我来看看爸爸是不是走了。”
颂颂抱起宽宽。他看见她闭上眼,把脸埋在宽宽的颈间,停了良久,最后说:“爸爸要走了,咱们先去睡,他明天还会来的。”
如果不是宽宽,已经走散的两个人,根本不会,也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可是在这一刻,叫他如何可以不奢望,所以他说服他自己,颂颂抬眼望着他时,有那么一刻,她的眼神也是动摇的。
自从那天后,颂颂总是推说忙,他能见到她的时间也不过是幼儿园门口那匆匆几分钟。后来颂颂的旅途从十几天增加到二十几天,他提议,他带着宽宽回西雅图,颂颂先去洛杉矶,可以途径西雅图再转道去纽约,回来的路上再到西雅图来接孩子回国。颂颂同意了。
这也许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安排了。他即将面临回去公司上班的日子,也不想一个人留在国内苦等。现在至少三个人都在同一个国度,还有机会中间再团聚。
还没回国之前,他曾经接到过一个美国来的电话。
电话来自父亲的财务管理公司。父亲在西非多年,这几年除了伊波拉病毒的救治,似乎什么都不理,更加懒得管俗务,把名下的产业都委托他管理。说是由他管理,事实上具体事务都由一家财务管理公司来打理。父亲名下有多间药物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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