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也倍感意外,惊喜之余,更加放松了,既然是云臻周云生家的小舅子,那事情就容易办多了。
陈文彬递给她菜单:“看看想吃点什么?”
林鸢也懒得看,客气道:“我没来这吃过,也不知道点什么,你吃什么,给我点相同的就好了。”
陈文彬是这家店的常客,听林鸢这么说,便点了一些常吃的菜式,两份果木熏牛扒,凯撒沙律,香煎鹅肝和鲜什菌忌廉汤。
点完菜,陈文彬越发觉得俩人的偶遇有趣:“林小姐,你上回去海鲜拍卖会也是去玩的?”
林鸢笑了笑,他许是想自己这种家世的人,之所以去海鲜拍卖会肯定也是跟他一样,图一乐呵。她要是告诉他,她去拍卖会纯碎就是卖大凤螺和宣传自家珍珠,她在外面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自己的海产生意,早已跟林家没有了什么亲情可言,这次回来相亲也纯粹是被家里骗来,不知陈文彬会不会被吓到。
于是乎换了话题,林鸢更加想知道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你对咱俩的婚约怎么看?”
“我觉得挺好的。”
陈文彬抿了口红酒,神色稀松平常,没有一丁点的尴尬和不情愿,好似在他眼里顺从家里安排结婚,就跟饿了要吃饭一样合乎常理。
他的反应让林鸢惊诧:“可你在见我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谁,甚至我的模样都没见过,你也同意?”
陈文彬自若地说:“这婚约早已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关乎着我们俩家的家族企业的未来发展,以及你们林氏集团的现在兴亡。”
林鸢微愣:“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正好服务员将菜品端了上来,分别摆在二人面前,揭开圆盖,鲜嫩多汁的牛扒卧在银盘里,滋滋地冒着油,肉香扑鼻。
陈文彬手持刀叉,一边切着牛扒,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听我姐夫说,你们林氏集团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我们公司可以提供资金,同时,我们公司也需要一个有口碑的金融公司来推销我们的新产品……之前铄阳和林氏没有合作过,需要一个比合同更牢靠的方式来维系住两家长久的合作关系,所以两家联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林鸢了然,原来是家里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想通过联姻来摆脱现在的困境,难怪会这么着急地把她招回来,即刻就要相亲,如此紧锣密鼓的逼迫下果然另有缘由。
林鸢接着问他:“不瞒你说,我是不同意这婚约的,抛去家族上的合作关系,你个人的意愿呢?”
“……林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在家都是我姐夫做主,他对我向来严厉,这桩婚约是我姐夫定下的,他说的话我不敢不听,”
陈文彬人如其名,讲起话来,一直都是不紧不慢,文质彬彬的,“对于这桩婚约,我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你还会有别人,我姐夫一直把我当家族继承人培养,我的另一半的选择一定是要对家族企业有所助益,这是对两个家族来说互惠互利的事,相较之下,我个人的意愿根本不算什么。”
铄阳集团是陈文彬母家那边的产业,是家网络科技公司,他父亲早年因病去世,他从小在母亲的溺爱里长大,家里能抗大旗的男性只有他姐夫了,俗话说长姐如母,在陈文彬家里更是姐夫如父,周云生不仅在打理云臻珠宝,还在帮衬着铄阳这边的产业。
陈文彬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看着她认真道:“如果林小姐你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婚后……互不干涉。”
听陈文彬滔滔不绝地向家族表着忠心,谈起权利与义务、甚至还想出在他看来靠谱折中的办法,林鸢觉得这些豪门世家才有的烦恼,对她来说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跟陈文彬这样依靠家里、不愁吃穿的富家公子相比,她从上了大学能够勤工俭学后,就没再问家里要过钱,毕业后就孑然一人去了外地打拼,她并不是林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没有享受过继承人的权利,并且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凭什么却让她来履行这可笑的、所谓的义务?
如果她像陈文彬一样有个相对温馨和睦的家庭,并且从小家族尽心尽力地把她当做继承人培养,有天家族突逢危机,她或许会考虑用一个名义上的婚姻来帮助家里度过这次危机,但现在,她经历的是不一样的人生,并且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没有人可以替她决定嫁给谁。
林鸢没有打断陈文彬的话,只安心地吃着沙律,等他说完,她的沙拉也吃完了,用纸巾拭了拭唇:“陈先生,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
“能否借我用一下?”在跟林父交涉失败的之后,她的手机就被没收了,这几日天天躺床上看肥皂剧,已经快一周没和外界联系了。
陈文彬不明所以,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你用吧。”
林鸢拿上手机,起身欲离开座位。
陈文彬随口问:“你去哪?”
林鸢已经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周云生的电话,拨过去的同时,回道:“跟你那独-裁的姐夫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陈文彬差点被口里的牛扒噎着,刚准备说话,只见她长腿一迈,几个呼吸间,便推门进了女士洗手间。
***
洗手间内,林鸢面对着化妆镜,一边通着话,一边顺道补了下妆。
“周先生,是我,林鸢。”
“你没看错,我确实是用的陈文彬的手机,我现在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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