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给你,我这脸可没地儿搁。”
王大刚这话不止是说给钟疏桐听得,还有在这儿的几个工匠。
当年钟家出了事,虽然屋子都觉得邪乎没人敢去占,再加上当时事太邪,上面也一直没管才一直荒着。但钟家当年好歹是大户,那些电器桌柜啥的可都是好的,没几天晚上能用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搬得一空。
当时王婶看的眼馋,也忍不住拿了几床棉被,至于那些大件的电器却是一早被胆大的撬走了。
还站在屋内的几人听了这话都干咳了咳,当时也是想着不拿也是便宜政府了,如今这钟家女娃回来,算起来祖上还都是连着几分亲的,若真是啥都不做,还真怕晚上被钟家老爷子戳脊梁骨骂。
“嘿嘿,老王说的是,说起来我们都是你叔。今儿这工钱你也别给了,只把材料费给叔算了就好。”
其余的几人听了这话也连连称是,钟疏桐自是笑笑,也顺坡下了,没再提给工钱。
这没钱的当口,自己还是能省则省吧。
至于老王则是再叮嘱了几句,确定她虽然眼盲,但是做饭啥的都还不成问题后才下了山。只是下山之前老王还是转了个弯打算挨家挨户的转转,当年钟家发达的时候没少做善事,如今就落得这么一个孤女,总要打声招呼才是。
而送走了几人的钟疏桐,在接下来的几天,也终于是感受到了迟来的老乡情。
棉被、竹编的扫帚、凳子、椅子,还有那些以前的老式大桌,传说中奶奶用过的棉絮都堆满了屋子。各类大婶也要么挎着篮子送些鸡蛋,要么帮着钟疏桐理理屋子,或者是看她差些什么给她补上。
而对钟疏桐来说,每日这么多人她却是最高兴的,那三年近乎于自言自语的生活,几乎让她如聆听佛音一般听着众人说话。
而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钟家鬼屋的说法也终于是散的差不多了,大都以为当时是被什么人掳了,好歹命还在,其他的也只能想开些了。
这日,穿着刘婶送来的她女儿穿过的衣服,钟疏桐起了个大早。简单的用王婶送的梳子扎了个马尾,迅速的收拾好后便拿过竹杖往山下走。
前几日她拜托陈飞帮忙联系了一些城里缺老师的画室,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以前的大学毕业证书虽然不在了,但好歹资料档案啥的还是有的,若是能先找一个美术老师的工作也好。
“噔噔……”
“疏桐你来了啊,快进来,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多买了些包子,你尝尝。”
现在还早,也没人来警察局,陈飞连忙拿出一包用塑料袋装着的包子递到钟疏桐手里。钟疏桐动了动手指,却也迅速的放至桌上,笑道。
“没事,我来的时候买了个馒头,阿飞你吃吧。”
“我已经吃完了,你现在不吃等会带回去吧,就一笼包子,若是不拿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硬是把东西又塞回钟疏桐手里,陈飞这才轻声道。
“你之前拜托我做的事我已经联系到了,我一个堂哥的同学在开画室,但是他那儿只教素描,油画老师……却是不需要。”
说完陈飞看了看钟疏桐,有些为难的继续道。
“我拜托他同学帮你问了问,倒是另外有几个画室在招油画老师,对方也对你的学历很满意,只是你的眼睛……”
“他们应该是觉得我的眼睛瞎了,画画会受影响吧?”
钟疏桐笑着不在乎的点出问题的关键,陈飞看了看她,也不禁为她惋惜。
“恩,这个,因为这个原因对方的确还在考虑。不过有一间画室说可以让你试一下,他们那儿的画室管理人我也是碰巧认识的,说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过去试教一堂课,若是到时候你行的话他们还是可以考虑让你留下来。”
而听到这句话,钟疏桐握着青竹杖的手也紧了紧,嘴角带笑的望过去。
“好,我明天就有时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她答应的这么快倒是把陈飞弄得一愣,原本她说要去教人画画他还犹豫,毕竟瞎子画画这不是闹笑话吗?但看她这样子倒像是真会,想着都到这儿了,去试试也好。
“那好,等会儿我问到具体时间了就告诉你,明天上午我刚好也要进城一趟,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啊?你不工作吗?”
“嘿嘿,没事,明儿我轮休,再加上我们小镇事也不多,不要紧。”
陈飞不顾钟疏桐的客气硬是明天要送她回去,最后还顺便拦了一辆送菜的三轮车,让人把她带回了老宅。
钟疏桐还来不及道谢三轮车便已抖个不停开始爬坡,最后等她拽紧周围的竖杆,再抬头凝神细听时,却早已听不到陈飞的声音。
无奈的弯了弯眸,只能等自己找到工作有了工资,再好好的来一一道谢了。
虽说现在没有条件,但钟疏桐还是认真的洗了个头,又取下一条质感摸着最好也没有破洞的牛仔裤,上身则是搭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尽管袖口处摸着有些脱线,但好在也是在内侧,看不出来。
起身,理了理衣襟,用手抚了抚衣上的褶皱,确定没有什么不对之后,钟疏桐才不慌不忙的从墙角拿过自己熟悉的青竹杖。
这根竹杖当时也是随手让路边的老农帮忙砍得,虽说轻便,但以后若真要经常乘车进城的话,却还是不方便。找个时间自己还是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便宜的折叠盲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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