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之端著汤药走进客房的时候,男子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遥远的明月。
已经过去将近十日了。
男子的身子日渐恢复,赵见之叹自己那越来越瘪的钱囊也算花的其所,花是值得。
这镇子上最好的大夫他都逐一请来了,药当然也调配的是最好品质。
“喝药了”
赵见之将药碗端到了桌前。
男子转过身子,缓缓几步走到桌前坐下。
“今儿觉得好些了麽?”
赵见之一如既往的关心他。毕竟他是他从棺材里救出来的,难免多了一份不由自主的责任感。
男子点点头。继续喝药。
这几日赵见之和男子说过的话应当还不超过十句。不是赵见之不想说,而是男子根本不愿意开口,赵见之也就不自找没趣了。
只是他知道,这男子还是信任他的。每顿菜饭、每碗药汤,他都如数吃下喝下。
赵见之一直想知道他叫什麽。可过去的五天里,他一直犹豫在什麽时候该开口问。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尤其废了这麽大的力气救了一个人,自然也想知道究竟救了谁,这是人之常情。
“你叫什麽名字?”
赵见之看著男子冷的有些漠然的侧影,开口问道。
“钦哲。”
男子咽下了最後一口药汁。淡淡的道。
钦哲?赵见之快速搜索著大梁朝廷内,叫钦哲的王孙公子。
片刻後,答案是──没有。
大梁皇室中应当没有人叫钦哲。
“你姓什麽?”赵见之决定再股一把勇气,追根究底。
男子却抬起了目光,静静的看著面前的赵见之,缓缓道:“我叫钦哲。”
这种从容不迫中又带著有几分威慑的冷冷气势,让赵见之觉得有些惊愕。
毕竟过去的几日里,面前的男子一直徘徊在生死线上,曾几何时见过他这般锋利。
“好吧,钦哲”赵见之点了点头,至少也算是知道了他的姓名。
钦哲似乎对赵见之的身份一点好奇都没有,竟连一句都不询问。
赵见之觉得他的性情真是有些莫测,不过也难怪,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正常人都能被摧毁的。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赵见之见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恢复了,自己抵达流放地的事也不能再耽搁了。
“多谢,赵大人。”
钦哲淡淡一笑,答的简洁,却明显是种不用说透的拒绝。
“呵……”
这种疏离又漠然的态度,赵见之不喜欢却也无可奈何。
想到那一日看著他孤独无依的躺在木棺中,那时候的他真是有一种让人不顾一切去保护呵护的冲动。
但如今……一切都改变了。
“钦哲,那你歇著,我先回房了。”
赵见之欠欠身子,知趣的站了起来。
钦哲回头看他,淡淡一笑。月光下,那笑雍容之中透著一股古怪。
赵见之当夜入梦前一直参不透那笑中的古怪神情。
直到朝早j-i鸣时,他才如梦初醒!
“赵大人……您的东西怎麽会不见了呢?”张老板一脸疑惑。
眼看著赵见之多日不回清辽城忙公务,加上前几日京城传来的一些小道消息。
张老板早已确定,今日的赵见之早已不需要他如此谨小慎微的恭敬待之了。
“确实不见了!”
赵见之看著唯一行囊被夜里被人偷窃,心中像火烧一样。
罢了,物件丢了也就丢了。若是盗贼专门冲著他们来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钦哲──?”
赵见之连忙快步出门,去右边的客房找钦哲。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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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
眼前整洁如初的客房看的赵见之和张老板惊愕不已!
“钦哲?!”
赵见之找了满屋,却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要知道就在几日前,他还在躺在这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生下了一个孩子。
他人呢?
张老板瞬时也明白赵见之看来是要陷入连房费都无法支付的窘境了,倚靠在门板上,y-in阳怪气的道:“赵大人,看来您的同路人走了……?”
张老板直到现在还一直以为这同路人是个姑娘。
风月一场,珠胎暗结,郎情妾意,谁知转身人去财空。
找个说书的,随意洋洋洒洒八卦一番,这酒楼下个月的生意也就有著落了。
“走了?”
赵见之心中像被戳了一个窟窿一样,却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他花了这麽多的银子,如此好心的待他,他为何要不告而别?
当真他一点都不感念自己的恩德?又或者……
赵见之心乱如麻。
“呵呵,赵大人,您看……”张老板向旁边一伸手,小二就送上了一副玉竹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了一通,道:“这些日子您的房费、饭费、请大夫的跑腿费、煮药费、七七八八加总在一起,共是六十三两银子。”
赵见之觉得耳旁嗡嗡作响,竟没入神听那张老板到底说的是什麽。
“赵大人……?”
张老板拉长尾音,一副看好戏的腔调。
“六十三两?!”赵见之狠狠抱握双拳,却觉得在贫穷面前,气力都显得这麽单薄。
张老板圆圆的脸上眉毛直直挑起。他在朝廷命官面前几时觉得这麽拽过?!
“好,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还给你。”
赵见之踏步出门,却被店中小二们死死围住。
这世上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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