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能杀。”赵暮染看向庭院中的树植,夜色里,其实也看不太清楚。“他既然敢来庆州,沿途肯定有接应,杀了他会惊动皇伯父,何况他现在是守着渭州。父王即便知道,也不会动他。”
这不是单单的私仇,牵着国家大利,牵着渭州边陲的稳定。他们安王府如今又未反,不必走到这一步。
戚远闻言低头,明白过来其中原由,心中感慨。他宁愿安王殿下与他们郡主野心更盛一些,那样他们安王府就不必如此受肘。
“他走了就走了吧,接下来的事,你办好就成。”赵暮染吩咐着转身,回到室内。
戚远眼中闪过厉色,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到了安寝的时分,赵暮染还趴在榻上看书,宋钊一身水汽从净房出来。见此坐到榻边,伸手去拿了她的书:“别总在夜里看书,伤眼。”
赵暮染看着他微湿的发尾,就抬手去挑了一缕,圈在指尖,凉凉的。她坐起身,挨近他,“二弟是什么时候会回去?若不,我们跟他一起吧,我理应也该去趟杨家。”
“回京兆?”宋钊凤眼里闪过诧异。
怎么如此突然。
“对啊,丑媳妇都要见公婆呢,何况我不丑。”
这是什么比喻,宋钊笑了声,捉住她把玩着发丝的手:“若是岳父大人同意,倒可以去走一趟。”她今日才说过没有出过庆州,这是想出去走走?
赵暮染也笑,很是自信:“那一言为定,我会说服父王的。”
“好。”
青年点头应承,女郎又笑,丢了书准备就寝。只是刚躺下,想起什么,又坐起身:“汤你喝了吗?”
宋钊:“……”
***
夜凉如水,三更时分,走在街巷中的更夫敲着梆子。
郡守府内,许茂已早早歇下,只是今日受了些惊吓,睡得并不算安稳。更鼓声将他惊醒,他睁眼看着黑洞洞的帐顶,好大一会才再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只是刚闭眼,他察觉到不对,猛地又睁开。这一下,他却是真的眼前一漆黑了。
他被人堵了嘴,然后一个麻袋就套住,直接掳出了郡守府。
这夜,一直做好心理准备等旨意到来的安王,收到了个让他吃惊的消息。
前来宣旨的一行人居然险些被洪水卷走,因此耽搁了行程。
他披着外裳,在烛火下看信笺,不由得失笑。还真可惜了,怎么不将那圣旨直接卷走,这样倒也省了他还得去跟着周旋……虽然是耽搁了,可是圣旨总还是会到安王府的。
还是得费事。
安王将手中的信纸丢到火盆里,在它化为灰烬中沉思。
翌日,赵暮染果然寻了安王和安王妃,说要到京兆走一趟。
安王妃不是十分赞同,拧着秀眉去看安王,赵暮染已做好说服安王的准备,哪知安王却是一拍大腿。从所未有的爽快应下了。
赵暮染险些惊掉了下巴,“父王,您一大早就灌黄汤了?!”还是被她娘亲灌了**汤?
“你这是什么话!”安王详怒,瞪了眼道,“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本来你也该见一见杨家人的,这一来一去也就一个月时间。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安王说着,心里却美滋滋在想。女儿去杨家,正好避开旨意,然后他带着王妃到北边军营,给皇帝闹出空府计。肯定能将他们气得跳脚。
安王的话颇占理,赵暮染总觉得自家父王今日是搭错哪跟筋了,她想了想,说:“那到时您一个人能应付那道圣旨吗。”
“圣旨?”安王就冷笑一声,“还不知道要什么才能到呢,你在旨意来前出庆州,更省得我周旋。”
“——什么意思?”
赵暮染听出不对,掐算着时间,旨意应该是今日就该到了。
安王便乐呵呵将昨夜得到的消息的告诉母女俩,顺带将自己打算说了,母女俩相视一眼,心底同时骂了句——幼稚鬼。
所以他为了气皇帝和懒得和人周旋,才这样爽快答应她去杨家?!
赵暮染又重新认清自家爹的不靠谱,抽着嘴角去准备收拾行礼,她明日就出发!
宋钊得知安王应允的消息后,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清俊的面容露着浅浅笑意,说他去给杨钦说一声明日出发之事。
青年缓步出了院子,赵暮染托着腮坐在案前发呆,神思有些放空,心情却颇为烦乱。
良久,她叹一声,且先这样吧。一切都在出发后再说。
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虽然这滋味确实不太好受。赵暮染想着,闭了闭眼,骂了句王八蛋。
杨钦那头听到明日就回京兆,亦是十分吃惊,不过吃惊之后便又无所谓。
他这兄长回不回去,都不会在家中长呆,安王估计是舍得不女儿在京兆定居的。杨钦应下,送宋钊离开后便准备收拾行装,他看到案上的那几个香囊时,突然想起那日在郡守府,文颐郡主找他想问兄长小时候的事。
他突然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文颐郡主那日虽不算多问,但他能感觉到,她是在想打听什么。这样看来,文颐郡主与他兄长也不是感情非常的好。
皇家人心思也是挺复杂的。
赵暮染是首次出远门,安王妃说不担心是假的,光是侍卫就安排了两百人。在明的一百人随队,在暗的一百人相护。
对这样的安排,赵暮染丝毫没有异议,当一切都打点妥当的时候,一行有五辆马车。其中两辆是安王妃让带的礼物,一辆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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