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殿下刚知道身世,心中许多压力,许多事务缠身,加上杨姑娘对他无意,更是心情低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银盘山,一路上总在问,杨姑娘怎么不留他。
他有些恼她的。
但总管不住自己往她跟前凑,杨姑娘不为所动,很是疏远他。
后来从无一那得知,杨姑娘是生殿下的气,殿下一时戏言,说她出身低微,被她记在心上。
这两人分明是互相有意,却总是阴差阳错。
既方恍然:“怪不得殿下总念念不忘。”
四儿叹道,殿下向来自信,偏在杨姑娘这受挫最多,不信自己,不信杨姑娘。
其实他们两个都有这毛病,成日骗自己,不信对方。
现在也好,也算历经生死,应该知晓相携可贵。
无一还曾说,她觉得自己和鱼奴相像,一见鱼奴便觉得亲切,就偷了她的钱袋。
再相见更是一见如故。
鱼奴也十分喜欢她,两人就像亲人一般没有隔阂,无一最是在意她,她是骄纵长大的孩子,与鱼奴截然相反,一个被对方的自由洒脱吸引,一个被对方天真率性吸引。
四儿说着又想起无一,不知她好不好。
这梁河畔也曾留下他们少有的好光景~~
一提到无一,既方便提起,明海国传来消息,说是查到当年劫船的那帮人了,是什么莫二哥,还来过梁州!
殿下近来为闽沙岛的事也烦忧。
说是无偿,其实年年都有给闽沙岛许多钱财,但凡有事,礼物更是少不了。
但他们似乎不大好使唤了。
两人聊着,见前面两人停在河畔石头旁,坐了下来。
鱼奴和莫七说起适才遐仙楼的事。
听莫七一说,这才想起,难怪觉得任芳歇眼熟。
原来是他呀!
鱼奴便说起,有一回正要陪许还去肃王府,便是他来坊中大闹,要见念念,原来他那会刚来梁州,想来许多规矩还不懂。
鱼奴当时也着急,便打了他。如今想来,只觉好笑。
笑着笑着,忽而停住:“哎!他是任大人堂弟,任王妃亲哥哥,罪过!罪过!”
莫七无奈,任家书香门第,这个任公子也算有些才气,只是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有什么罪过,你今日也该打他一顿,跑什么?”
“这不是怕人看了笑话吗?我若是在遐仙楼打了他,你再一出来,那多难看,坊间流言蜚语最是可怖,岂不是祸害了肃王府,说肃王殿下纵人行凶。”鱼奴解释。
莫七心中感动,她还是会为自己着想的杨鱼奴。
“说起流言蜚语,我这就有一个。我新近才听说的。”莫七神色复杂,望着鱼奴。
“北歧人人都在传,昌仪公主有一个女儿。”
鱼奴笑了:“天大的荒谬,有人信?”
莫七叹道:“自然有人信。”
燕子楼誓死效忠执印公主和圣女,有公主和圣女,便如同印玺在手,藏金图指日可待,北歧百姓众望所归。
玉无双又自诩先王遗脉,若是有公主和圣女加持,那北歧百姓一定支持玉无双。
如今圣女阿越回归苍山,自己远在梁州,难免有人蠢蠢欲动。
“所以,你近来最好待在无碌园,我担心,他们会找上你。”莫七眉头紧蹙说着。
“我?莫不是我当年谎称昌仪公主的事,有人想借此做文章,不会吧,我一个小小民女。唉!他们就不能真刀实枪的和绵宋打一仗一决胜负吗?纵观这些立朝者,总要仰赖天命。”鱼奴叹道:“什么斩白蛇,鱼腹丹书,白虹贯日莫不如此。”
“打仗总是在所难免,可打仗打的是银子,是人命,是消耗!末凉府如今尚不成气候,夹在固戎和绵宋之间生存,战事上根本耗不起,打仗绝不是好办法,玉无双他们四处拉拢北歧旧部以壮声势,可无利可图,谁愿冒这么大风险谁愿真心归附他。可燕子楼不一样,在故峡苍山,有北歧人和许多旧部追随,有银子,还有数万蕃军,没什么比燕子楼和藏金图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的了。
他们打着公主的旗号,是想迷惑人心,拉拢燕子楼和苍山蕃军和他们一起!
毕竟苍山能有今日,燕子楼能保存,都是公主的坚持和庇护。
什么天命,都是血泪堆积,天命所归求的是人心,人都惧怕上天,恐惧命运,天命使人生畏,继而生顺,再生安。”莫七说道。
“天命所归,不过就是上位者编的流言蜚语罢了,这般好使。”鱼奴思索着笑道:“哎,若我真是昌仪公主的女儿,我便命他们归降绵宋,与绵宋永远交好,永不起战火,他们会听吗?”
莫七笑道:“人人都算计利益,若是你是个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公主,那和玉无双一样,在歧地受制于人。”
鱼奴点头,玉无双也不容易啊!难怪要靠着萧长定,靠山很重要啊!
鱼奴忽而想起林江招降泾溪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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