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临绾千察觉到他的神色微变,伸手戳一戳他的肩膀:“怎么了?”
容晏扬眉,复执起勺子:“吃饭。”
临绾千看他慢条斯理把一碗豆花用完了,才展开拜帖,见他并没有相瞒自己的意思,遂凑上去看了看,笑道:“你从凉山谢师归来,宫中自会设宴接风,伏大人这个宴,摆的没道理。”
容晏随手将帖子抛在案上:“届时,你也跟着我去吧。”
“哈?”
容晏突然伸手捧起她的脸,拨开鬓边碎发端详片刻,唇边抿出一分笑意:“冰骨玉貌,大概便是这般了,男子装束也并非撑不起。”
临绾千被他盯的脊梁恶寒,遂去掰他的手,扯扯唇角道:“你并非没有贴身侍卫,我看弓大哥就很好,做什么拉上我,且男扮女装什么的,最是不靠谱,哪有看不出来的。”
容晏方松了手,以手之颐道:“何需让旁人看不出来,弓恒有别的事要去做,你便充一回女侍卫,届时配一把长剑做做样子,莫让我看上去像孤家寡人,伶伶仃仃多么凄凉。”
临绾千呵呵笑了两声:“你别是教我去杀桃花吧…”
容晏旋即正色:“哪能呢。”
临绾千:“…”
...
三日后临绾千便被容晏着人给她换上一身男装推出了府门,容晏出来时,她正托着一柄三尺见长的长剑琢磨,袖口皆扎的紧了,长发以玉冠高高拢起,眼前全无鬓发遮挡,长眉斜飞入鬓,又着男子装束,望去别有一番女子英气蕴在眉眼间,容晏微微凝神,上前唤道:“准备好了?”
临绾千许久没穿这么利索的衣裳,心中不觉燃起些许兴味,旋即有模有样冲他抱了一个拳:“是。”
容晏一指旁边马车:“如此,上路罢。”
...
楚都内一列马车从闹市穿过,直抵城郊一座外宅,中间的马车车窗被推开一条缝,露出男子一双墨润的眼睛。
“公子,近日大公子一党上书颇多,多为催促王上封拜世子之事,您看…”
祁函放下车帘,撤身坐回座上,轻笑了声:“父王正值壮年,不过近来病了些时日,大哥便如此耐不住性子,父王知道了,难道不会刺心么?真是。”
坐在他下首的官员举袖擦了擦汗:“是,大公子性子急躁而才能庸庸,确然,确然…”
祁函眼底笑意不减,温声道:“怎么冬日里,大人竟出了这样多的汗,”说着手上利落一动,咵啦一声将车窗推开,冷风呼的灌进来,“不若开窗凉快凉快吧。”
“使不得使不得!”那人慌忙叩首,迅速伸手将车窗阖上,“若是被旁人瞧见末官与公子…”“被旁人瞧见您与小公子举止密切又能怎样?城中百姓只认大人而不识函,您在担心什么?”
那人唯唯不语,祁函笑意温和:“因大人也曾和那些上书官员一样,如今却与我同乘一辆马车,担心被大哥的人发觉惩治?”他复将窗子推开一条缝,眼睛透过窗扇看车外之景:“好好把心放回肚里便是,这城中,哪里还有他的人。”
官员愈加冷汗涔涔。
第41章落水
容晏到得太宰府时,宴席已然摆开,只站在院中便能听到远处堂内传来的丝竹声。
太宰府修的甚气派,比公子府大了三倍不止,待绕过前堂看到后院之景,眼见之处亭阁交错,假山环水,怪石林立,临绾千暗暗咂舌,趁了空悄悄向容晏道:“如此规制,不算逾距么?”
容晏嗓音低低响在耳畔:“此乃先王上赐予伏家官邸,算不得逾距。”不过他冷眼瞧着院中布置,应是也自行添扩了不少。
府邸深处落有一座月庄楼,两层见高,正是节庆之时的设宴之所,容晏和临绾千便是被人领着去往此处。
一行人行了许久,终于到得月庄楼前,伏太宰已携了二子在阶下待迎,躬身揖礼道:“公子。”
容晏自是回礼不言,倒是伏太宰身后一个年轻男子初抬头便将目光放到了临绾千身上,原本低垂的眼睛显见得亮了亮:“这位姑娘是…”
“子慕,不得无礼。”伏太宰皱眉打断他的话,却也没再说别的,将二人引入席上。
临绾千心里不由作想,太宰虽提早便在门前相迎,可照规矩,这个门应是太宰府的正门,他却只在宴前做了做模样,怕是有些自视甚高的成分在里头。
容晏入席坐定,临绾千站在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抛了一句:“待回去之后莫忘了给我磨豆子。”
说话间一列舞姬已然盈盈上台,水袖轻扬身姿翩然,容晏微微向后欠身,笑道:“是是。”
伏太宰举杯与容晏敬酒,不过平常循礼交谈几句,正席却还没摆上来,临绾千自觉索然无味,不免兴致缺缺,且室内暖香萦绕,教人直欲睡去,歌舞盈室中微微阖了阖眼,正犯困的当口忽闻丝竹乐声往上转了几个调,似黄鹂婉转滴沥,玉珠落盘,神思复被带的清明几分,抬起眼正见众舞姬旋然似朵朵榴花,屏风后施施然绕出一个袅娜女子。
临绾千站直身子,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剑柄。
女子水袖半遮玉面翩然而至台中,轻舒素手,转至容晏对面时一双黑眸中水波悠荡荡拋过来,方扬袖现真颜,冲容晏方向低眸一笑,朱唇莹然欲语还羞,真真摄人。
临绾千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昨日那个受惊不小的伏小姐。
她今日倒不怕冷了。
无声站立间容晏身子突然向后一倾,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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