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说要定时服用后,便说要替君扬也看看,君扬面色苍白,却强撑道:“不必,我并未进那缚魔网,不会有事。”
魔医有些为难,我道:“这时候了你强撑什么?万一天帝又派神仙来怎么办?现在最能护着晏安的难道不是你吗,若你伤口迟迟不好,还指望我这个小妖保护你们不成?”
君扬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是接受了魔医的治疗,他的伤确实比晏安好一些,大多集中在右手和左腿,魔医给他上了药便先离开了,我在床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怎么会碰上天帝?缚魔网又是什么,还有流梭呢?”
君扬道:“流梭昨日被派回魔界处理事务了。我昨日本该在桃云客栈保护你,但忽然感应到魔尊危难,只能匆匆去找他,可到底还是去晚了一步。我去时,只看见魔尊正好从缚魔网中挣脱出来,天帝似乎也受了伤,匆忙离开。”
我道:“缚魔网……我从未听过这个东西,是神器吗?”
君扬点点头,面色凝重:“那缚魔网简直是专门为魔尊而造的,天帝要把他困在其中,不知带向何处。”
还能带向何处,必然是带回天庭了。
君扬看了眼君扬,阴冷道:“魔尊现在这样,除非只是魔体受伤,他的神识也受了极大创伤,不然不至于一直没能醒来。”
我试着用神识去探晏安的,虽我神识比之他实在太弱,但正如君扬所说,晏安的神识此刻极其混乱,只是不知伤到了何种程度。
我道:“晏安到底去了何处?他说发现了寒崚气息,在追寻寒崚的踪迹。”
君扬面色更加难看:“没错,就是寒崚。魔尊当时应该已找到了寒崚,因为那里分明有寒崚的血迹。而寒崚如今应也已受了重伤,只是不晓得天帝为何会出现。最大的可能就是寒崚以自己的为饵,与天帝一起伏击魔尊……无耻之徒!”
君扬这样说寒崚,我张了张嘴,也没反驳,君扬又道:“这仇是越来越深了,等魔尊伤一好,我们必要将昆仑都倾覆!”
他用的力气太大,伤口大约哪里又崩开了,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我没接话,只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君扬瞥我一眼,不满地道:“魔尊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道:“我能有什么反应,哭闹还是自刎?有什么事情都等他醒来再说吧。”
君扬冷冷地看着我,最终一言不发地合上眼睛。
我心中却是有些烦闷。
薄山已受了伤,寒崚更是因为用溯回轮所以导致昆仑山都塌了一半,按薄山的意思,他本岌岌可危,现在若又被晏安所伤,也不晓得还能撑多久。
他是为了逆天改命,才用了溯回轮,却将宝压在了我身上。
为什么他不自己亲自动手,就像君扬说的一样,和天帝合伙杀了晏安呢?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动手?我这样拖拖拉拉婆婆妈妈的,从我被晏安当做柳若开始,已过了一个多月。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晏安,心头纷乱不已。
现在灼华莫名失踪,也没人晓得那梦千年在哪里了,梦千年加上涣神散的法子已然不能用,而晏安……晏安苏醒之后,便要找寒崚的麻烦?
我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转头去看君扬,却见他双眸合着,已沉沉昏睡过去了。
是了,他昨日到现在大约都不曾休息,又受了不轻的伤,现在放松下来,便直接昏睡过去也能理解。
我请一位上魔将君扬带回他自己的房间,这一下晏安的房间内只剩下我与他。
我看着晏安,脑袋里慢慢冒出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晏安如今躺在床上,神识和魔体皆受损,我或许可以从他的神识下手。
魔体受损尚能慢慢恢复,神识受损却只能从此昏睡,以我的能力,能对他神识造成的伤害必然很小,可怎么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起码,能让我重新联系上薄山或寒崚。
打定主意,我给门上了个结界,又盘腿而坐,沉心静气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分出一缕神识去探晏安的神识,他躺在床上,神识却像一个个黑色漩涡,胡乱地打着转,我小心地避开,想寻他神识的弱点。
然而尚未往里探几步,他的神识就像是忽然意识到有外人闯入一般,忽然合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急急要退,却已来不及,被那漩涡给直接吸了进去。
完了。
我神识若被晏安给吸,想必是有去无回,从此我的妖体就是个行尸走肉了。
晏安的神识漩涡极为骇人,我在那狂风暴雨中旋转了不知多久,想着吾命休矣时,却发现周围景物骤然一变,山青水明,而我站在溪边,对着溪水一照,仍是我自己的脸,却穿着淡黄色的粗衣,背上背着一个药篓。
我眼皮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想必是晏安的神识幻境,而我此刻当然就是柳若了。
“阿若。”
下一刻,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战战兢兢转头,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我为何会入了他神识幻境,就听见他说:“你不是要采若萍草吗?在这儿发什么呆?”
我愣愣地看着晏安,他现在也是凡人打扮,同样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麻衣和草鞋,穿在他身上也没那么不堪了,而他的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却和我所熟悉的他截然不同。
此时的他看起来要稚嫩许多,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戾气,更没有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始终挂在嘴角的笑意,见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居然还不耐烦地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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