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黑衣人闪避不及,身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可鲜血却未从伤口喷出,仔细一看,伤口已经被冰剑冻住,皮肤泛起了冻伤的青紫色。
“果真,师承极北之地的寒气不容小觑。”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哦?”
背后传来淡淡的男声,上扬的尾音令人不由自主地打颤,黑衣人汗毛倒竖,还未来得及朝后看,一个肘击已经朝他的脑门狠狠砸了过来。
“跟我打架,你还有闲工夫说话?”
轰隆巨响,黑衣人摔在了不知何时已经冻结的海面上,活生生陷进去了三分,冰面的寒气冻得人手脚发麻,沉重地抬不起来。黑衣人刚刚扭过身子,从寒气中略微缓过了神,冰剑的利刃已经朝着他胸口刺来。
白景云运起妖力,将它灌注在这一剑之上,朝着黑影飞快掠去,本想着这一剑便能结束,可在剑刃刺上那人的胸口前一刻,他看见了黑衣人勾起的嘴角。
大事不妙。
白景云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剑下的人竟然换了张脸,连周围的景物竟也一同变了。
一树桃源,桃花千百年来第一次凋零,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到她的扬起的发梢上。
她的脸庞决绝而又绝望,一滴泪水划过面颊,她跪在繁花铺成的地面,伸手握住他颤抖的剑刃,往自己的胸口狠狠捅去。一切来的这么突然,他甚至连收回剑的时间都没有。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视线。
白景云感到自己胸口剧痛,他低头一看,利剑没入胸腔,从背后穿出,剑的那端是冷笑连连的黑衣人。
幻术……
“诶诶诶!你们这也太武断了吧!姓白的不见了就抓我们?”颜免用力拍打着面前的铁栏杆,而负责看守的狱卒用冰冷的上锁声回答了他。
“后悔来找我了吧。”和铃盘腿坐在牢房地面的枯草堆上。
“这两码事!”颜免看着她一点也不急的模样,有些诧异,“不对啊,你跟那龙女关系看上去还挺好的,怎么也不求求情。”
“她还对我们不够好啊?”和铃耸了耸肩,“要关系不好,这会儿我们脑袋已经搬家了。”
颜免怔了怔,和铃看他叹了口气,“抱歉,拖累了你。”
“哎,不关你的事,”颜免摆手,“只是白景云现在到底在干嘛。”
是啊,在哪呢?
和铃看着牢房里透着亮光的小窗,无由地胸口一阵剧痛。
☆、东海龙宫(二)
-神女,你在找什么?
-小白呢?小白不见了……长老,你见到小白了吗?
-不管怎么说,小白还是只狐狸,可能是养好了伤回去了。
-不可能的,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桃花灼灼,花香袭人。和铃走在一条无比熟悉又陌生的路上,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了。
她在找一个人,但她想不起来那人的样貌,她只知道,那个人很重要。
她走着走着,突然,一阵风刮过,天色骤变,所有的桃花在眨眼间枯萎,风一吹纷纷凋零落下,孤苦无依地在空中飘荡着。她伸出手,手心的花瓣已经萎缩,不复曾经的滑嫩,随着风往她看不清的远方飘去。
和铃醒来,面前依旧是暗无天日的牢房。
“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颜免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草堆。
这是他们呆在这里的第三天,前两天还有狱卒象征性地送点水来,今天倒好,都快晚上了,连个人影都没。
“地老天荒?你做梦吧,”和铃在草堆上翻来翻去,“我们大概只能呆到素素姐跟龙宫里那些老顽固妥协的时候。”
龙王已死,龙素素明面上是龙宫的主人,可问题是,不管哪个族群都存在着一样的问题,那就是族群里总有一群地位尊贵,恪守礼法的老顽固,这种人,我们一般管他叫长老。
长老们是妖王也不得不忌让三分的存在,当时除了白景云,没有其他拥有杀害龙王能力的人存在,而现在白景云下落不明,所以和铃和颜免成了头号嫌疑人。不过颜免是后来的,所以怀疑的对象更趋向于和铃。
“叮铃哐啷——”是铁锁打开的声音。
进来两个狱卒,将二人带出牢房,却往的是相反方向。
狱卒将颜免带到龙宫门口,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这两天委屈你了,回去吧。”
颜免皱眉,回头揪着狱卒的领子,“铃儿呢?”
“当然是去审了。”狱卒答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了,劝你一句,别掺和了。诶,你……!”
颜免扔下狱卒,就直直往龙宫里冲去。
“大胆妖女,你还不快快交代!”
和铃看着面前吹胡子瞪眼的长老,只觉好笑,“我交代啥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长老瞪她,“老夫知道你没伤王的法力,若是你能从实交代,可能还能减轻刑法。”
“那如果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呢?”
“魂飞魄散,永世……”
“不得超生?”和铃接道,“我瞧那戏文里都是那么说的,你们罚人怎么就这点法子。”
龙素素在一旁,悄悄瞪了她一眼,和铃吐了吐舌头。
“你这妖女!”长老拍案而起,“之前大闹妖界的女cǎi_huā贼也是你吧!?我瞧你就是死性不改!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估计你是不会招的了!”
“来人,”他大手一挥,“上噬肌水,挫魂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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