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木盘表面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声息。
老道士很疑惑,使出本领又试了一次,还是毫无动静。孙溪和面色已是惨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她……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没有恢复?”
老道士还没有说话,老主持说话了:“不应该啊,她有功德金光在身,魂魄未散,又受滋养,不该如此啊。”
老道士看看孙溪和,再看看老主持,似乎觉得有些面上无光,目光直楞了半晌,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老主持惊呼道:“这是……”
老道士哼一声道:“就是你想的。”
说完小心翼翼极为珍惜地滴了一滴到念珠之上。几乎是刹那间,念珠便光芒闪烁,持续数息方散。
因为牧桑榆是魂体,所以法坛设在了寺院后的树林中,这里本临近佛寺,罡气弥漫,鬼怪妖物都是躲着走的。只是扶乩之术本就是召引神魂的法术,后面老道士所拿出的又是滋养神魂的宝物,两般作用之下,孙溪和忽然觉得周遭一阵冷意袭来,似有怪风吹至,令人胆寒。
老主持解下袈/裟,往孙溪和身上一披,冷意陡散。接着他口宣一声佛号,随即念起佛家真言来,不过数息之下,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
老主持示意孙溪和已然无事,接着对那老道士无奈道:“你这毛躁性子看来无悔改之日了,那东西便是要用,也当做些准备才是,无端招来觊觎,你又袖手旁观。”
老道士似乎很是生气,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要走人。孙溪和大急,连忙拦住道:“道长,莫要动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能告知?”
老道听他一问,更是气得狠了,脸都胀红起来。一挥手扫开孙溪和,竟自顾自就走了。
那老主持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强自按捺,抿了抿嘴角道:“孙施主莫急。道长白白损失了宝物,难免心痛。倒也是女施主的造化。”说完转身对着念珠道,“女施主,如今扶乩是不行了。到底因何缘由你不肯现身,可否与老衲说说你的苦衷。”
老道士的液体一滴下,桑榆便知道是宝物,因为她神魂一颤,舒服得简直如同飘在云端跳舞一般,等她渐渐平息下来,只觉得神魂仿佛强大许多,五感敏锐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知道是阴差阳错地得了场造化,本就想赶紧现身道谢并致歉了,不料那老道士气愤之下,走得也太快了些,竟然还没来得及。
此刻老主持发问,牧桑榆当即现身出来,矮身行礼道:“对不住了老禅师,还有那位道长,真是对不起。”
行完礼,桑榆才发现,自己神魂如有实质一般,竟然不再飘了,而是稳稳地站在地上。她一下子更是惊讶起来。
竟平白得了如此宝物,牧桑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107章:可还能活
孙溪和应该是有些伤心,他不再啰里啰嗦,也不再笑意满面。
他照旧每日都前来寺院,待牧桑榆听完早课,前去看她一眼,简单说几句话,告诉牧桑榆他在忙什么后,便告辞而去。
牧桑榆心中十分失落,也知道是自己避而不见的行动伤了他的心。看到他的样子,牧桑榆甚至恨不得立刻跟他和好,告诉他自己一点儿都不讨厌他。
有几次甚至冲动得现身出来,觉得话都到了嘴边,都想去找老主持帮忙了,可最后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说了干啥!人鬼情未了?!
他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以后就跟一个鬼魂在一起孤独终老、无人送终?
牧桑榆本来跟着听功课、修佛法、养神魂,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了几个月,如今这几天,却因为孙溪和而躁狂得什么都做不下去。
就在牧桑榆即将失控的时候,孙溪和却慢慢调整了情绪。他又开始带“牧桑榆”外出了。
原来他在山中离寺院不远的地方,寻了片景色清幽之处,在山下雇了几个盖房子的匠人,与他一起搭了三间土泥木屋并左右厢房。
正屋铺的青瓦,虽是土墙,却做了双层土坯并厚厚的泥皮子,最外侧又钉满了树皮,十分的结实。窗户也开得很大,屋里光线充足。木工匠人给打了木床、木桌、木椅、木凳,都是未经修饰的最原始的状态,样子看上去难免有些粗糙,实际上做工却是极好,表面都又平又滑又顺,一点小刺都没有。
厢房房顶都铺着厚厚的长茅草,墙皮虽比不上正房,却也较平常人家厚重许多。左厢房有两间,主要是厨房和粮仓,厨房又是个套间,里侧是炉灶,外侧是饭桌。右厢房两间的地方做了一个大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个会客的小堂屋,堂屋门上挂着一把锁头。
孙溪和带着“牧桑榆”边走边看,到了右厢房这里,对她道:“有件事我要跟你报备下,这间屋子是给季秋白预备的,她过一会儿就被送过来了。”
孙溪和虽然看不见,牧桑榆却正站在他的身侧,听到他的话,牧桑榆愣了一下,心里头忽地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季秋白,深爱着孙溪和的季秋白,他这是接受了她,把她接过来了么?
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拒绝吗?
牧桑榆心里竟然微微泛酸了。
接着牧桑榆又有些气恼。他这是报复吗?带她来看他们日后的居所?!
忽然,牧桑榆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侧头看过去,等着孙溪和的下文。
果然,孙溪和沉默了半晌,又慢慢道:“秋白是那太子府管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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