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幢勉强还算是结实的两层建筑顶部蹲踞下身子,顾维肃并不打开枪管下安装的两脚架,直接据枪瞄准了街道上挥舞着各色武器散乱射击着前行的兵蚁雇佣兵。
得益于几乎永无休止的战乱,城市中的通讯系统早已经被摧毁殆尽。大多数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人,只能依靠收费昂贵的卫星电话来进行通讯。支付不起这昂贵费用的人,也就只能无奈地处于与外界世界隔绝的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兵蚁雇佣兵们之间的通讯,从来都是依靠着并不可靠的无线电步话机和通讯兵往来奔走传讯。在通讯不畅、没有得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即使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兵蚁雇佣兵们,也会因为害怕出现战场误伤而裹足不前。
放缓了呼吸,顾维肃据枪瞄准了一名正抓着步话机大喊大叫的兵蚁雇佣兵,轻轻地扣动了扳机。伴随着尖利的枪声响起,那名兵蚁雇佣兵的巴掌与紧握在他手中的步话机,骤然间变成了一团血雾。
尽量伏低了身子,顾维肃对那些飞快袭来的子弹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爬到了建筑物的另一侧,翻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紧邻着楼房的小巷破败依旧,或许是因为兵火蔓延的缘故,不少窝棚的门扇都已经敞开,原本居住在窝棚中的居民已经携带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逃离了栖身之所。在小巷的尽头,已经隐隐绰绰能够看到荷枪实弹的兵蚁雇佣兵进行逐屋清扫。自动步枪扫射声与惨叫声,不时从小巷尽头传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经有了明显磨损痕迹的手表,顾维肃将狙击步枪大背在身上,转头朝着餐馆方向疾奔而去。一路之上,大批的居民扶老携幼地从各自栖身的窝棚中逃离出来,如同被洪水淹没的蚁巢中涌出的蚂蚁般,潮水般地朝着暂时还没传出枪声的方向逃去。
拥挤的人群,大大的阻碍了顾维肃行进的速度。回头看了看身后越来越多的逃难人群,顾维肃很有些焦急地皱起了眉头,但却无计可施。可也就在顾维肃皱眉的瞬间,逃难的人群中像是也有人急于逃出席卷而来的战火,摸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朝天扫射起来,试图以此惊散人群,为自己的逃离开辟出一条通道
尖叫与哭泣、咒骂与惨嚎的声音,在逃难的人群中骤然响起。好几个体弱的难民被身后的人群推搡着摔到了地上,还没等挣扎起身,已然被无数只忙于逃离的大脚踩在了身上,只来得及惨叫几声便没了动静。
出于求生的本能,每一个人都试图将挡住了自己生路的人置之死地,每一个人都盼望着自己身后的人能挡住即将到来的追兵,逃难的人群中开始接二连三地爆发出了激烈的冲突。而这些冲突更让逃难的人群变得混乱,枪声不断响起,血腥的味道,也在人群中逐渐弥漫开来。
尽量让自己的身子贴近路边的建筑,顾维肃再一次拽起了一名被踩倒的难民,用力将难民推进了逃难的人流中。抬眼看看身侧不断拥挤而去的人群,再费力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顾维肃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焦躁的感觉五分钟的时间,自己前进了接近三百米的距离,但却因为人流的推挤偏离了正确的行进方向
再这么下去,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唐国铭等人身边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维肃心中焦急,在人群涌去的方向,猛地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被枪声惊吓的人群,顿时如同迁徙中被狮群惊扰的角马一般,骤然转变的行进的方向。
借助着人群转移行进方向的瞬间,顾维肃猛地合身扑进了人流之中,就像是逆流而上的游泳高手一般,奋力朝着人流逐渐稀疏、也就是枪声响起的方向冲去。短短几分钟过后,浑身上下被挤得一片青紫瘀伤的顾维肃,总算是看到了一辆孤零零停在了道路中央的悍马车。
大口喘息着跳上了悍马车,顾维肃一把抓过哈尔巴拉递过来的饮用水,一口气将足有两升容量的饮用水喝了个干净,这才喘息着看向了已经驾车驶离了人流的哈尔巴拉:“头儿叫你来接应我”
熟练地摆动着方向盘,哈尔巴拉专注地目视着前方道路上零星的难民点头应道:“时间都到了你还没回来,知道你肯定被逃难的人群拦住了”
眼看着前方道路上已经能隐约瞧见轮式装甲车的轮廓,顾维肃的呼吸总算是平缓下来:“就不怕我被兵蚁的人缠住了无法脱身”
从鼻孔里嗤笑一声,哈尔巴拉用力将油门踩到了底:“你这笑话真冷”
从装甲车敞开着的后车门中看到了急速追赶而来的悍马车,唐国铭总算是放下心来。伸手关上了车门,唐国铭在骤然变得安静了许多的车厢内坐了下来,抬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培南,用中文说道:“现在好好聊聊吧”
瞪大了眼睛,培南很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唐国铭,用明显不熟练的中文应道:“聊什么如果您对酬劳的分配不满意,我们还可以”
朝着培南摇了摇头,唐国铭伸手指了指被捆在培南身边的座椅上、脑袋上还戴着个头套的埃里克:“说说你的收购商”
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培南坦然应道:“收购商是个法国人,至少他拿的是法国护照。至于他身后是谁,我没兴趣知道。如果您一定要探究的话,那么不外乎是石油公司、矿业公司、或是军火公司的一些生意人。除了这些人,没人会对这个已经被打回了石器时代的非洲小国家感兴趣。”
耳听着培南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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