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长平震惊不已,难以置信洛王竟心急到了这个地步。
宫道上的积雪被宫人清扫到两旁,断利拿着斗篷跟在长平身后,最后停在了殿门口。
太子正从里边走出,见长平来到,说道:“父皇正提起沈姑娘呢,沈姑娘来的可真及时。”
他的面上难掩喜色,语气也轻快不少,长平联想到这段时日洛王的心急,心中有些明了。太子到底是父皇一手培养起的储君,无论气度还是能力都非洛王所能及,之前按压着灭了不少威风,如今身子渐渐亏损,头个想到的人还是太子,也怪不得洛王会如此着急了。
“太子说笑了。”长平望里看了一眼,问道:“陛下可是歇下了?”
“还没,说是要等沈姑娘来。”太子苦笑,总觉得病重的父皇愈发糊涂,竟然真把成安侯府的姑娘当成小九来对待。
不过这样也好,漠北的战事才开不久,父皇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想到这,太子将目光投向长平,道:“这段时日辛苦沈姑娘了。”
“太子可别说了。”长平假意苦恼的说着,“你们见着我就说辛苦,再这么下去,我可真觉得自己太辛苦了,说不准就要在府里歇个几日。”
太子笑道:“是孤说错话了,要是父皇知晓是我气走了沈姑娘,可不得扒了孤一身皮。”
长平眨眨眼,道:“太子知道就好。”
闻言太子忍不住笑起,又想到这是在父皇宫门口,便生生憋回笑声。
俩人说笑几句后,太子就离去了。长平提裙进去,从宫女手里接过暖手炉,撩起外间珠帘,在门口望见父皇和衣卧在榻上睡着了,她压低声音,对身边宫人说道:“陛下歇了,我在这看着就好,你们先下去吧。”
这段时日长平时常进宫侍奉,陛下也十分信任她,经常拉着人说话。若不是陛下病重,还有沈家姑娘这酷似九公主的面容,宫人们都怀疑陛下是存了别样心思。
听她这般说起,宫人们也不疑有他,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长平坐了一会儿才怕冷似得关上门,又拨弄着火盆,让屋内暖意更甚,推开窗户开了个小缝。
做完这些,她才敛着罗裙坐在床榻下边的脚踏上,双手垫着下颚搁在榻上,水眸盈盈似蒙着雾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陛下看,像是在确认他到底睡着没。
良久后,才听到长平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到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父皇你把地图放哪了?你费尽心思弄到的地图,想必都是分开藏的好好的,我也不求找到全部,但是其中一份你得给我,那是引之的东西,我要还给他啊。唔……让我想想,如果放在身边你会放哪里?
还记得以前我怕打雷,每当打雷的时候就会跑到你的寝宫。你会抱着我,哄我一起睡,但你总是很快就睡着,我睡不着,只好在你的床上自己玩。你一定不知道吧,你的床雕了几朵花,挂了几条流苏,我都数得一清二楚。
还有你床底下的暗格,我也知道在哪里,那份地图应该也在暗格里吧。”
长平还是盯着陛下看,黑亮瞳孔微微紧缩,像在等一个回答。
“父皇既然睡着了,那我就自己玩咯。”长平抿嘴呢喃,伸出手来直接在床下床板上摸索一阵。
只听见咔嚓一声,她抬眼看了下父皇,发觉人没醒来,才小心翼翼地把暗格里的木盒子拿出来。
是个非常古朴普通的木盒,通身发黄,没有任何雕饰,只有底面刻有凹痕,上边的小字早已模糊不可见,上边还挂着精致小锁。
长平又伸手进暗格,并没有发现钥匙。她犹豫几下,还是将木盒放回去了,不清楚木盒里究竟是整块地图,还是只是碎片,就这样贸然拿走风险太大了。
取出绣帕将指尖尘埃细细擦去,长平靠着窗又坐了一会儿,床上隆起的锦被掀开一角,长平走了过去掖好被角,语气轻轻柔柔,“陛下醒了,睡得可好?”
“小九来了。”陛下坐起身子,浑浊的双眸一如往昔,满含宠溺,“苏家的小子又气你了不是?”
长平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由得抬眸直视他,分不清父皇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干脆顺着他的话试探问道:“可不是,父皇……儿臣不想待在苏府了。”
陛下安抚说:“小九乖,等先拿到东西,父皇就让你回来。”
“父皇你又忘了。”长平捂着嘴惊讶,凑近挽住他的胳膊,如儿时撒娇,语气娇娇软软,“儿臣早就拿到了,您不是都藏好了。”
“是吗?”
陛下半眯眼眸,回想着这件至关重要的宝物,他好像确实得到地图了,但又放哪里了?
“是啊。”长平又道:“父皇说,这东西宝贝着,须得分开藏好?”
陛下拍着自己额际,说:“对对对,多亏小九提醒了。既然如此,那小九就回来吧,不回苏家了。”
长平笑着靠在陛下肩头,幽幽道:“好呢,就知道父皇疼儿臣。”
勉强的笑意渐渐消失,羽睫略垂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长平眼底暗沉。
果然让她猜对了,父皇自以为忘了那些恶,忘了他曾经的狠厉与狠绝,也忘了他曾亲手‘杀’死过长平,自顾自地活在自己的编织的好结局里。
这年京中的头回喜事便是辰府与刘府的婚事,长平待在自己的小院内仿佛都能听见外边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她对这桩喜事不在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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