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向训两人正愁眉不展,听侯大勇有计可破黄牛寨,都来了精神。
王景站起身,道:“防御使有何好计,快说。”
侯大勇道:“黄牛寨守将张存是员老将,指挥若定,寨内军马不少,防守战具齐全,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加上地势险要,我军的重武器上来不了,若继续强攻,我军精锐折损定然很大,实在不值得,我有一法,虽然进展慢一些,当可破掉军寨。”
向训道:“只要能破蜀寨,慢点又有何妨。防御使莫要卖关子,快说吧。”
侯大勇道:“我曾和蜀军交过手,蜀军弩少弓多,弩箭射程比弓箭要远,我们可在寨门外筑一高台,派弩手在高台上,封锁寨中之蜀军的活动,此时强攻则易得手。”
向训道:“高台筑成后,还可把床弩置于高台上,让蜀军也尝尝床弩的历害。”侍卫司军士伤在木杨弩箭下的着实不少,蜀军的床弩居高临下攻击,让大周军无法躲藏,而大周军的床弩地势低于寨门,对寨内守军没有多大威胁,向训吃够了苦头,因此,当侯大勇提出要建高台之时,向训马上想到的是把床弩放到高台上去。
王景沉吟片刻,他觉得造高台费时过久,但是想来想去,又没有别的好办法,最后,同意了侯大勇的建议,道:“高台之法倒是攻城常用之法,只是颇为费时,现在别无良策,就依防御使之计吧。事不宜迟,今晚就开始干吧。”
苦战两天,周军毫无进展,蜀军也守得并不轻松,蜀军在周军的抛石车和弩箭攻击下,也有重大伤亡。虽说寨中水源、粮食和战具都可以支撑,寨中医药储备却不够了,满院伤兵无药可治,五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伤兵的伤口迅速溃烂,有的伤口开始生蛆了,蜀军伤兵没有得到医治,轻伤变成重伤,重伤只有等死,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在深夜远远传开,使未受伤的蜀军军士毛骨耸然。
半夜时分,周军阵地上传来各种响声,借着朦胧的月光,蜀军见到周军阵地上数百人如蚂蚁般来来往往,似乎在做什么工事。第三天早上,天刚矇矇亮,蜀军军士惊奇地发现,数百名周军军士脱了上衣,把泥土从山下源源不断远上来,寨外已筑起了一道约一米高、二十米长、七八米宽的土台。
蜀将张存站在寨墙上,观察周军的行动,很快明白了周军的意图。张存脸色苍白,握住长刀的右手全是汗水,脚在微微颤抖。突然,张存清醒过来,发疯似地下令道:“快放床弩,不让他们筑土台。”蜀军军士迅速调整了床弩的位置,全部对准土台方向,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带着呼啸扑向土台。周军军士受到攻击后,稍停筑台,不久,周军运来一批树木,并冒着弩箭在威胁在土台前面挖了一些深坑,把树木插在挖好的深坑中,立在土台前方,用来挡住弩箭。大树立好后,蜀军弩箭射在大树的树干上,发出轰轰巨响,把大树射得东倒西歪,不过,弩箭对筑台军士的威胁却基本消除了。
蜀将张存几次想冲出去,阻止周军筑台,但见到周军弩手虎视眈眈守在一旁,只得放弃出寨进攻的想法,眼睁睁看着土台越筑越高。
经过数百周军的不懈努力,土台终于在两方军士的高度关注下,一天天增高,只是周军是高兴,蜀军是沮丧。土台最终超过了寨门,朝向寨门一侧较陡,而背对寨门一侧则是一个缓坡。土台修筑完成后,高度近八米,顶部可容纳五十多人。站在高台上俯视,寨内一览无余。
南院使向训迫不及待地把安放了五架床弩在坡顶,亲自爬到高台上,指挥床弩对寨内攻击。周军的床弩对着寨内蜀军集中的地方狂射,周军五十弩手也上到高台上,精心瞄准,见到蜀军便放箭。军寨空间并不大,没有纵深,蜀军全部暴露在周军视线之内,只有藏在各种障碍物后面,躲避令人心悸的巨箭和精确的弩箭。房屋在床弩打击下,不断跨塌,弄得蜀军藏无可藏。精确且密集的弩箭,使蜀军不敢在寨中现身。蜀军伤亡军士不断增加,更为严重的是行动受到了极大限制,胜负的天平慢慢向周军倾斜。
王景也来到高台上,看到如此情况,哈哈大笑,“我们现在是瓮中捉鳖了,现在看他们如何上寨墙。”
向训对王景道:“总算出了口恶气,让蜀人也尝尝弩箭的历害。”
王景道:“派出人马进行攻击,把蜀军引出来,射杀他们。”
侍卫司再一次发动进攻,这一次是雷点大,雨点小。蜀军见周军攻来,被迫从藏身处出来,守在寨墙上,高台上的弩手趁机向蜀军射击,蜀军一只手举着盾牌,一只手拿着刀子,极为狼狈,周军佯攻一阵便守兵,蜀军寨墙上又多了一层尸体,全是被弩箭所伤。
自从开始修筑高台,蜀将张存已知黄牛寨已无法守住,远远地看见周军将帅在高台上谈笑风声,张存狠狠地把赵季礼祖宗十八代全部骂遍。若不是赵季礼,张存也不会来守这黄牛寨,更可恨的是,蜀军守黄牛寨子近一个月,竟然不见赵季礼派兵增援。
周军反复折磨了蜀军,蜀军军士神经高度紧张,陷于崩溃边缘。张存报道必死的决心,叫来心腹亲卫,道:“黄牛寨守不住了,与其被他们射死,不如趁夜拼死突围,要死也要死得象条汉子,不能这么窝囊地被周军困死。”
“好,他妈的,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和他们拼了。”
“龟儿子,老子死也要死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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