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钟却没有什么更多的动作了,他只是慢慢的抬起手,向牌坊伸去。
在他的手碰到石头的那一刻,李阐听见了极其细小的电流声,啪的一下,黑暗中爆出了一朵细微的火花。
许钟猛的朝后跳了一步,急切的问他,看见了吗?刚才!是不是有闪光!语气激动的仿佛今夜让他见证了某些奇迹一般。李阐犹豫的点了点头,说:“这不是……静电?”
“什么静电?”许钟说,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语气中充满了被曲解的愤怒,“什么静电!这不是静电!刚才你没看见……刚才!我上来之前……”他的手在空里画了个直径半米的圈,“有这么大一个电火花!”
虽然李阐很想说这么大一个火花你估计就被电死了,为了礼貌起见还是一脸宽容的看着许钟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激怒了许钟,那人朝后退了一步,嘴里嗨的一声朝牌坊伸掌拍去。
一片寂静,连刚才的静电都没出来捧场。
这充满了神经病气质的一幕简直令李阐无法再站在这里看下去。他甚至怀疑自己也被许钟传染了,无声的尴尬促使他迅速的转过身,逃一样顺着台阶溜了。
[3]
周北林今天起床的时候右眼皮就跳了几下,他当时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开早例会的时候愈发强烈,隔着半张会议桌,李阐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到他身上,让他不得不仔细回想了一遍近期到底有被领导揪住过小辫子的时候。还没等他想明白,领导宣布散会,跟着大部队赶紧往门口挪的周北林果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小周,你留一下。”
周围的人马上笑着转头看他,周北林肩膀垮了下去,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但等他再次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换了另一副面孔。
“领导?”他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你找我有事?”
李阐反而被吓了一跳似的,看着他愣了两秒才说话:“不是谈工作……你不用那么紧张。”
周北林眼睛眨了眨,拉开椅子坐下,并且装模作样的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拿着笔说:“哦,好的。”
李阐端着保温杯走过来,靠在桌边探头看了一眼他干干净净的笔记本内页,高深莫测的喝了口茶才说:“许钟他……”
周北林猛的抬头望过去,清清楚楚的听见李阐的后半句说的是:“他是不是有病……”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伸出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话里没有说完的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周北林整个人这才松懈了下来,他把椅子朝后挪了一点,合上那本来就是装装样子的笔记本,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咋了?”
李阐面上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周北林察言观色,了然的点了点头,说:“他是不是告诉你三圣母院子里的槐树j-i,ng给他托梦了?梦里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是御书碑底下的赑屃又偷偷骂他?还是……”见他越说李阐越茫然,周北林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他又整出来了什么妖蛾子?”
李阐看了看门口,指着北边小声说,“他昨天告诉我……牌坊放电电他……”边说手里边比了个圆,想想又觉得不对,往大里划拉了一倍,“这么大的火球……他说的。”
说完这句,两人面面相觑,屋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周北林清了清嗓子,艰难的开口了,“其实许钟,他人挺好的……”说完这句,他自己也觉得还不如不说,想到许钟已经是更夫了,单位里也没有什么岗位能让他再继续堕落下去,只好搜肠刮肚地又换了个说法,“许钟这个人……其实挺惨的……”
与此同时,刚吃完早点准备回家睡觉的许钟在路上连打了十几个喷嚏,以至于他上床前特意翻了一片感冒药吞进肚里才安心的去睡觉。
然而这粒感冒药不但没有助眠,反而让他做了整整一天的梦,梦中的场景已经出现过数不清多少次,他站在西峰顶上,脚下是万仞绝壁,手里却拿着个凿子在石壁上叮叮咚咚的刻字,四周是凄风苦雨,他想找个地方躲躲,偏偏手底下就是不停,越凿身上越s-hi……直到自己满身是汗的醒了过来。
这个梦做的他头痛,睡醒的时候刚过四点,窗外y-in沉沉地像是真的要下雨,他从床上爬起来,晃到院子里逛了一圈,大门是关着的,他爸应该还没收摊回来,灶房台面上空空如也,锅里倒是扣着个蒸碗,炸丸子还是热的。
这个时候摆在眼前的温暖而又美味的食物无疑是一剂强心针,完全可以一扫之前那个悲惨的梦带给他的不快,许钟吃完饭,见天色沉的愈发厉害,从柜子里找出两件雨披,打着伞就出了门。
像是为了不辜负他那把伞似的,一出门雨就落了下来,许钟浑身一紧,刚刚卖出门槛的脚差一点就要收回来,他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巷口,一咬牙还是冲进了雨里。
他们这条巷子通往主街,也是游客登山的必经之路,他爸常年在巷口卖炸麻花,许钟赶到的时候他爸正坐在临街那家茶叶店的门口躲雨,摊子收在一边,手里还端着杯茶,见许钟气喘嘘嘘的跑过来,老头反而还愣住了。
“爸!”许钟叫了一声,把手里的雨披递过去,老头接过了问他,给你留的饭吃了?又说,下大雨你乱跑什么,不好好呆着……虽然说话间一直在埋怨他,但脸上还是高兴的,转头又对屋里的人说,你看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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