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前去崖下寻人,也再无音讯。
所有人都说苏瑜的父母被山下的狼给吃了,老夫人更是恨极了俞氏,说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故而这些年,她每每看到苏瑜就板着一张脸,便好似这个孙女儿欠了她似的。
这两年哥哥争气,为侯府争得了不少荣光,侯府的人倒是待她们兄妹好了些。可那些个虚伪的好意,苏瑜才不会放在心上的。
便如现在,边关刚出了点儿事,祖母和大伯母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又变回原来那样了呢。
不过祖母待她好不好的,苏瑜也是真的不在意。她不拿自己当孙女儿,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日后孝敬她这个祖母,如此也就两清了。
在苏瑜心里,这辈子便只剩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哥哥。
思索的功夫,她已经将碗里的雪梨羹喝完了。
把空碗递给蝉衣,苏瑜依旧面色平静,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哥哥不在也没关系,纵然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侯府里,也不会任由她们欺负的。”
蝉衣想想觉得也对,她家姑娘可不是受气的性子,若老夫人和夫人真来硬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
晚上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到了邀月阁。
苏瑜在阁楼上的栏杆前俯视着她,并未让她上楼的意思,只拢了拢自己的狐裘围领:“张嬷嬷怎么来我这里了,倒是稀客。”
张嬷嬷是个娇痩的妇人,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纤细窈窕的倒是好看,然那一张脸就不怎么讨人喜欢了。颧骨突出,额头狭窄,小眼儿似乎总是眯着,不把人瞧在眼里的样子,一脸刻薄相。
她是府上的老人了,许是跟着老夫人时日久,倚老卖老惯了,平日总端着架子,傲的不行。
因知道苏瑜不得老夫人喜爱,如今她也就不给什么笑脸,只勉强屈了屈膝:“三姑娘,我这里有老夫人的吩咐,您还是下来回话以示尊敬的好。”
苏瑜倚在栏杆上没动,慵懒地道:“我这刚睡醒的,身子软得很,一时也懒得动弹,嬷嬷有什么话儿只管说便是了。”
张嬷嬷站着不动,一句话也不说,高傲地仰着下巴,明显是在等苏瑜下楼来。
苏瑜本就看她不惯,自不会吃她这一套。见此她捂嘴打了个哈欠:“好困呐,嬷嬷如果没什么要紧事,我这便回去歇着了。”
“三姑娘!”见她要走,张嬷嬷忙大喊一声。
苏瑜停下来,回过头来笑看她:“瞧瞧,嬷嬷有话你早说就是了嘛。”
张嬷嬷目光瞥了眼身后下人手里的托盘,语气依然不善:“这老夫人说了,三姑娘今日骄横,毫无女儿家的半点端庄,罚您抄写《女戒》二十遍。这不,奴婢连书和宣纸一并给您送来了。”
苏瑜目光扫向她身后那个端着托盘的丫鬟:“知道了,搁那儿吧。”
张嬷嬷却不罢休,腰杆儿挺得笔直:“老夫人说了,三姑娘今夜就得抄完,否则夜里不得睡觉。奴婢还要留下来监管三姑娘呢,姑娘还是现在下来抄吧,这灯奴婢也准备好了。”
张嬷嬷说着,从后面一个丫鬟的手里接过灯笼,放在旁边的圆石桌上,自己则是笔直地候在一旁,对着苏瑜用手比了比旁边的石凳。
那架势,便是要让苏瑜坐在这院子里抄写《女戒》了。
葭月仲冬,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如今又入了夜,自是越发寒凉。
见此,苏瑜后面的忍冬都跟着变了脸色。
如果这真是老夫人的意思,那这心也是真够硬的。对着府里其余的姑娘,都是可了劲儿地疼爱,偏就对她家姑娘狠心。
苏瑜双目微微眯着,冲张嬷嬷勾了勾唇:“我让你把书和宣纸搁下自行离开,可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张嬷嬷也不畏惧:“那就请三姑娘再多给奴婢一些薄面吧。”
苏瑜险些冷笑出声,突然转身进屋,很快拿了弹弓出来。
“姑娘……”忍冬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苏瑜抬手拦下。这张嬷嬷今日有意跟她过不去,她如果就此妥协,接下来的日子只怕要被她们可了劲儿地磋磨。
这般想着,她将手上的弹弓举起,瞄准石桌上的灯笼,选好角度“嗖”的一下弹了出去。
便见那弹丸顺势从阁楼上飞落而下,“啪”的一声劈中灯罩,着了火的灯笼如天女散花一般炸裂开来。
张嬷嬷面色一白,匆忙后退,却仍是被溅起来的火苗子落在身上,生生出了几个大洞。
如此却还不算完,更有几片火花溅在了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白花花的宣纸和那一本《女戒》顺势燃了起来。
“啊呀!”丫鬟尖叫一声把托盘扔在地上,唬得连连后退,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瑜在楼上看着底下的人乱作一团,她轻蔑一笑,头也没回地进了卧房,随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第3章
屋子里,苏瑜由蝉衣和忍冬侍奉着洗漱,青黛在一旁铺着床褥,想起刚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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