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掐起来了。晚上关了门,叶儿夫妻俩相视而笑。沈氏和陆氏,都是贪婪的人,这样的性格,怎能容忍被人沾了光呢?
以前,沈氏说得特别好听,她和陆氏是亲亲的姨姨外甥女,她不疼陆氏,还有谁来疼呢?打理家里的铺子田产,实在太辛苦了,陆氏又没有经验,那就都由赵庆林代劳。
每年年关,连账本带银子,一起送到陆氏跟前,沈氏见自己和儿子吃现成的,还拿着大头,自然心满意足。
就在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赵东贵发现前年的一单生意的旧票据,上面显示,挣了三百多两银子,而他这边管家抄录的账目,却只有一百多两。
他这才明白,这些年,赵庆林明面上,让他拿了六成的钱财,其实,家里进账,他先拿走了六成,然后又在剩下的四成里,分了三到四成。
赵东贵愤怒了,这么多年,他和母亲都被人耍了。他是长房长孙,按道理,赵家每年的收益,首先给他挑拣,其余,才是其他人的。
现在,反了!
赵东贵安排人寻找证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庆林身边,贪婪小人也不是没有。财帛动人心,很快,赵东贵便获得了很多积年旧账的原件,还有一部分抄录的旧账,和赵庆林交给他的一对比,上面的银钱差距,让赵东贵火冒三丈。
最少。都减了一半,有些大宗的买卖,竟然给他看。不到三成利润,简直欺人太甚!
陆氏写信,要求过年分家,沈氏要是基本公平,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毕竟,她们姨姨外甥女之间闹崩。对谁都不好,赵家一干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沈氏写信过来,依然是以前那些话,说什么赵东贵没做过生意,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最好还是赵庆林帮着他们管理云云。
陆氏把一页旧账,放在信封里寄了回去。
沈氏回信,说这是赵庆林偶尔弄错了,她已经狠狠责罚了儿子,要陆氏不要生气,并保证,为了补偿,今年家里铺子的收益,全部都给陆氏母子所有。
就在书来信往之际。给赵东贵提供证据的两个账房,莫名失踪了,他自己。也在一次从军营回家的途中,被人揍了一顿。
赵东贵养了十天才好,他第一反应,这是赵庆林在威胁他。
那天,赵庆林去翠玉阁去玩,被赵东贵看到了。他出钱,让几个军士故意和赵庆林起纠纷。把他打了一顿。
赵东贵这是在示威:别说你手下有几个小混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要知道我手下的人,比你硬气多了。
赵庆林这才发现,以前他看不上眼的小屁孩长大了,虽然只是一个八品大的芝麻官,但那也是权力!民不与官斗,若是没有道理,就不会流传下来。
自己和母亲多年谋划,难道就这样眼睁睁把一大半劈出去,给了那个小白眼狼吗?他觉得表姐陆氏,太不知好歹了。陆家,当时破败成什么样子了,若不是母亲,她能过上这么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还幸运地得到了七品夫人的诰命,何其的荣耀?但陆氏,从来没有给母亲说过感谢的话,甚至,在一年收益结算时,给她拿大头,也从来没有推辞和谦让,若不是自己提前做手脚,陆氏把自己母子当什么?可以任意奴役的仆从吗?
赵庆林躺床上养伤的几天里,越想越气愤,要想下了陆氏母子的威风,只有让赵东贵这官儿当不下去。
这一次下黑手,若是赵东贵和陆氏告到官府,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不仅要达到目的,还能顺利脱罪,赵庆林心里早就有打算。
他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赵家竟然找回了赵东臣。赵东贵什么成色他很清楚,那母子再蹦跶,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但这个赵东臣,却不容小觑,一个马贩子,几年时间,竟然挣下偌大的产业,假以时日,他肯定会盖过自己,赵家大房,迟早都是他的。
沈氏来信,曾劝赵庆林把家产分给陆氏一部分,笼络这母子之心,他们联合起来和赵东臣对抗。赵庆林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陆氏和赵东贵,就是喂不熟的,他们和谁都不可能联合起来,说不定还会成为赵东臣制约自己的把柄。
干脆,让他俩先斗起来吧。
王耀国去了仓里州,赵庆林没了后顾之忧,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没想到钱向德竟然和赵庆明是同年,还都是同进士,他竟然开脱了赵东臣。赵庆林虽然恨,但他从陆氏嘴里听到咬牙切齿痛骂赵东臣的恶语,赵庆林很高兴,总算没有白忙乎,他俩争斗起来,自己也能坐山观虎斗,净享渔翁之利。+
陆氏依然坚持过年分家,这让赵庆林十分恼火,这个臭婆娘难道不知道,要分家,赵东臣会拿大头吗?
再说赵家二房,见赵东臣和媳妇不紧不慢,对分家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十分窝火,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二老太爷派了个婆子,来蛊惑叶儿。
“大少奶奶,明天只要对夫人了礼,就是大房表示认下了你们。这赵家长房长孙的地位,就没人能撼动的。在大房,你是嫡长孙媳,就轮不上四奶奶当家。”
“若论嫡长,还有人排在我前面的。”婆子一愣,便垮下了脸,陆氏一直住在安平城,她忘了这茬了,她虽是续弦,但也占着大房嫡长的名分,她还是婆婆,叶儿怎么也越不过她去,更别说沈氏,也是大房当家女人,她现在指定让赵庆林媳妇当家,陆氏和叶儿,就不好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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