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兵马犯境,遭遇母亲的追击后仓皇逃离。可是即使是落败之师,匈奴此刻尚且有十余万兵马,根本不是五千人可以对付的强敌,可却偏偏狭路相逢了。
那一场战斗很是惨烈,我带去的人马全部都战死了。我杀了匈奴的大王子,然后凭借快马逃离了那个修罗地狱。我疾驰了三天三夜,直到筋疲力尽,匈奴的兵马没有再追来。或许是因为群龙无首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我跑得太快了,不过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就一头栽下马来。
半昏半醒间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醒来发现是我的坐骑踏沙。我三天三夜没有喝水,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般,我从踏沙的身上取下了水袋,只剩下了半袋水,我喝了一口,将剩下的都给了踏沙。踏沙实在是累坏了,它是西域的名马,素来以耐力见长的,如今却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我守了它一天,几次去试图将它拉起来,可是都失败了。那时候我知道它已经废了,我没有办法带着它离开沙漠。我抽出自己的刀杀了它,然后带上了它的血肉独自上路。
可是我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在大漠之中漫无目的地漂泊着。半个月后踏沙的血肉都消耗完了,我再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我开始出现幻觉,在太阳的炙烤下连黄沙都是滚烫的,我倒在上面感觉闻到了自己皮肤焦灼的味道。
再次醒来是第二日的清晨,我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走。然后翻过了一个沙丘看到了一大片琳琅满目的花朵,我兴奋地跑过去,用自己的佩刀划开了玉芙蓉,然后贪婪地汲取着它积存了不知道多久的汁液。后来我靠着它寻找到了水源,获得了生机。”穆远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说罢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清泱前世今生都不曾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战争,现在听当事人讲来不由心惊,“原来睿王还有如此的惊险的际遇,绝地逢生,真不愧战神之名。”清泱发自内心地感叹,绝不是随口敷衍。对于眼前的男人,她只觉得了解的越深就越让人敬佩怜悯。
“自此一战我杀了匈奴的大王子后便声名鹊起,算得上是一战封神。可是午夜梦回我却时常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还有踏沙,它是这世间最好的坐骑,它救了我,我却为了活下去亲手杀了它。”
“这怎么能够怪你,你的坐骑本来就活不了了,它若是有灵识,知道自己能够为自己的主人做最后的贡献,一定也是十分愿意的。”清泱劝解道。
“殿下,是穆远的错,将这些血腥往事讲给殿下听,污了殿下的耳朵。”穆远从愧疚悲伤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致歉。
“睿王哪里的话,睿王保家护国、守土卫疆,这等英勇的事迹,若是污了我的耳朵,那我该成了什么人。”清泱不禁血气上涌,面色都发红了。
穆远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反应,若是别人听了,大概都会觉得他一个男子如此悍勇,有违夫道吧!
“额,咱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想必宴会都快结束了。还是赶紧回去吧!”李清泱回过神来建议道。穆远如今是炙手可热的人,大半夜的她单独和他在御花园里溜达,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是要怀疑她的居心。
“是,殿下考虑周全,还请殿下先回。”穆远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清泱瞬间明白过来,穆远是要避嫌,毕竟两个人一起回去,难免叫人联想到两人是约好了一起躲开众人的。虽然她与穆远的确是偶遇,但是人言可畏,别人可不会相信巧合。于是她也不再客气的推辞,迈开脚步就朝花月亭的宴会处走去。
回去后发现果然是将近散场的样子,毕竟正主儿穆远不在,一众想要借此献殷勤的贵族子弟也没了目标。而方才还身体不适的元君早又言笑晏晏地回到了祖君身边,不知和祖君说些什么,逗得祖君不住地掩着嘴笑。
李清泱见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心下情绪复杂。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来凑个数,没想到转眼间就成了元君眼中最合适的人选,顿时心情沉重不少。
没过多久穆远也回来了,只见他的父亲长公子一见他便将他叫到了身边,数落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这是你外祖父为你特意举办的宴会,你却一个人跑开了算怎么回事儿?”
“是,父亲,儿子知错了。”穆远垂首回答道,虽然他心里十分不情愿在这里被人品头论足,却还是没有违逆自己父亲的意思。
“老祖宗,您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日叫大家都散了吧?”元君见穆远回来,便开口向祖君建议道。方才他怕自己的小女儿想不开,便派人跟着李清泱,没想到后来她竟然与穆远相遇,还相谈甚欢。
元君心想:这穆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着在场的王孙贵女全然不在意,难得自己女儿可以叫他另看一眼,可不能再拖延下去叫他改了主意。
“嗯!时候是不早了,哀家都困了,大家就此散了吧!”祖君何尝看不出元君的意思来,不过他也属意清泱,便顺水推舟了。说罢祖君打了个哈欠,元君见祖君顺着他的话说,便及时扶起祖君来作势要走。
众人本就百无聊赖,见状无不欣喜,皆站起来道:恭送祖君、元君。然后也不再逗留,这原本热闹十分的宴会便瞬间散了。
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李清泱还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身。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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