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全然不在乎这可能是个死局。
——当然,或许他在将玉佩交给言晖的同时,就已经有了牺牲这个大儿子的心理准备了。
在秦琮将人押走之后,吴永走近她,轻声对她道了句:“我错看他了。”
吴永的声音很轻,文容媛却从中感受到强烈的失望之情。
她想对他解释隐藏在重重构陷下的真相,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半句,而吴永似乎只是想发泄情绪一般,落下这句话之后便拂袖而去。
朱绾气得与言昌当场大吵了一架,而后竟是收拾了包袱,喊了下人备车就直接回朱家去了;沈如诗只深深望了文容媛一眼,便挽着言晖的胳膊进屋去。
她则默默退了出去,一整夜坐在那架秋千上发呆。
现在回想起来,言时好像还真曾对她说过他尚有一劫,却未曾提及这劫难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该死。
思及此处,文容媛面对着眼前的铜镜,几不可见地轻叹一声。
一旁的棠梨正替她梳妆描眉,见她愁眉苦脸的、心情似是有些郁郁,遂轻声宽慰道:“夫人,公子既是被人冤枉,定能洗刷冤屈,您就别忧愁了。”
“棠梨,你不懂。”文容媛叹道,“咱们家与上大将军不睦,即使阿时有冤,秦琮也不会放过他的。秦琮现下可能正对他用刑,意图让他屈打成招。”
“啊?!”
棠梨其实拿不准秦琮与言家的关系,两边在表面总是互敬互重,在她看来秦琮就只是单纯替陆灵审案而已。
犹豫了下,她又道:“夫人还是放宽心吧,指不定事情没有那么糟。长公子不是与大将军交好么,指不定他能帮得上忙……”
“也许吧。”
文容媛按了按额侧,心想文宣楚早已和言时撕破脸,不知他有没有可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帮这个忙。
“夫人,要不咱们上市集去晃晃?”
文容媛摇首道:“没心情。”
棠梨眨了眨眼:“可是您答应了昕小娘子的,她说您答应过她,要上街买冰糖葫芦给她吃。”
“……好吧。”
即使文容媛一点心情都没有,答应了女儿的话还是得履行的。再者,她待在府中亦毫无头绪,与其在这困坐愁城,还不如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思考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妥协道:“你去喊昕儿过来,就上街去。”
……
在文容媛有意安排、严厉禁止看顾言昕的下人乱嚼舌根下,言昕丝毫没受到昨日的事情影响,依旧无忧无虑。
言昕扎着两个抓髻,身着了件桃粉色夹袄,灵动的眼眸盯着她瞧。
牵着女儿的小手,文容媛漫无目的地走在洛城的市集。迎面而来的行人熙来攘往,小贩吆喝着叫卖,妇人同他们讨价还价,一派热闹的景象。
似是感受到她的勉强,言昕嘴里含着方才在路边买的冰糖葫芦,一路乖顺地跟在文容媛身边,只好奇地四处张望。
文容媛本以为今日的行程会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但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行经卖布匹的小摊子前,文容媛无意间听到了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女正叽叽喳喳地碎嘴说话,音量大到她想忽视她们都没办法。
“你有听说么?那个言中丞涉及杀害自己的弟妹,被大将军捉去审讯了哎。”
“可不是么?”另一个女子停下了挑选布匹的手,一张俏脸满是鄙夷,“听说他们家想谋反,那位吴夫人不小心撞见了真相,结果言中丞居然不顾亲人之情,毫不犹豫就杀人灭口了。要不是他的挂饰落在现场,这吴夫人可就死得冤了。”
少女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方绢子,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唉,这么个一表人才的男子居然是杀人犯,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呵呵呵呵,不瞒妹妹说,我年轻时还想嫁给他呢,呼,真是幸好……”
讲得好像言时看得上你一样。
文容媛忍着想上前给这俩八婆一人一拳的冲动,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不悦地拉着言昕就想离开。
“母亲,她们口中的‘言中丞’可是父亲么?”
“不是。”文容媛揉揉言昕的脑袋,细声道,“昕儿还想去哪儿?娘带你去,别留在这儿了。”
那俩少女听到她们对话,惊愕地转过头来,嘴唇微张。
“呃,言中丞的夫人?”
“好像真是,就是那个什么郡主的女儿嘛。”
“生得倒是好看,可惜有那种夫婿,想必也是个蛇蝎心肠的主儿。”
“嘘,人还在这呢,走了啦走了啦……”
“……”
虽说两人咬耳朵的声音不算大,可这些话却是恰到好处地传到耳里,如一把利刃插在她心上。
而这两人刻意的态度,也成功让她的怒气升到最顶点。
文容媛顿时有些不能忍了。
“夫人夫人,莫要与这俩莽妇一般见识……”棠梨忙劝道。
文容媛冷笑一声:“既是莽妇,我又何必留面子?”
而且照她看来,这两位还真不只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普通莽妇。而言时被押到大将军府审问的消息,也传得很快,快得像是有人刻意散布一般。
“姑娘留步。”
可文容媛正欲说些什么,竟然已经有人开口替她怼了回去:“两位姑娘既是识得文夫人身份,不该道歉一下么?”
是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她身着一袭轻便的衣衫,看起来不似裙装,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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