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模样年轻,看起来长不了他几岁,他在男子胸口点入一道符作为护身用,然后朝轿夫喊:“没事了,快带他离开吧。”
目送轿子远去,鬼四衍才垂着麻痺的右臂往名山镇方向去,回程一路上不时左顾右盼,想着彩罂到底跑哪儿去了,快抵达家门时总算见到她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彩罂转身迎向他。
“幸好妳没事,也知道怎么回来……咦,牠是?”鬼四衍指着彩罂肩上的雪鸽,雪鸽歪头看他,他也好奇地跟着头一歪,觉得这只雪鸽颇罕见,体型娇小,羽色秀美,眼周裸出呈现橙红色。
彩罂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才小心翼翼问:“牠能跟着我吗?”
“当然可以。”可人的姑娘和模样可爱的雪鸽十分搭调,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鬼四衍自然同意,只是彩罂和雪鸽异口同声地向他道谢,更不约而同地低头行礼,这一点他可就欣赏不来。
“您的右手怎么啦?”彩罂总觉得鬼先生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协调,观察了一下发现问题出在右手。
“我跟鬼打了一架,被点穴之后整条手臂不大能动。”
彩罂问清楚点穴处,指导鬼四衍如何以左手按压相应穴位来行经走气,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他便觉舒爽起来。
“真有效。”鬼四衍试着握握拳、抬抬手,软麻的不适感已然褪去。
“我爹是杭州出了名的大夫,我跟着他学到不少功夫,能帮上忙太好了。”彩罂很高兴她有点用处,只是……
“这样啊,看来我以后有专属大夫啰。”其实鬼四衍知道彩罂的过去,他早就请谷鸯打听过但决定装作不知情。
“鬼先生……”彩罂突然露出左右两难的表情道:“我是不是应该跟您说我生前的事情?”
“哎,不必勉强,妳会选择自我了断一定有让妳感到绝望的苦楚,我不希望妳说的时候再痛苦一次。”
“谢谢您的体谅,总有一天我会好好告诉您。”
“好,到时我一定认真听。”
该是美好作收的上元夜被鬼群搅局让鬼四衍颇感气闷,然而意外与彩罂订下约定又觉得是塞翁失马。
他推开大门,混杂着神仙人鬼的气息自里头传来,神、仙和鬼分别对应着谁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人……他不解,怎会有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七其实也算配角
☆、〈四〉追忆逝去的身影1
依据神仙人鬼气息停留之处,鬼四衍与彩罂进入中堂,襄然抱胸靠在门侧陷入沉思,子月盘腿浮在半空托着下巴,谷鸯优雅地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玩起青葱玉指,璧则缓缓绕着一位人类姑娘转,姑娘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你们怎么都在,这位姑娘是谁?”鬼四衍全然摸不着头绪。
“我们都在是因为她。”子月指着那位姑娘。
鬼四衍定睛细看那姑娘,一头垂发分肖髻,身穿窄袖衣与碧绿的藏色裙,容貌宛如出水芙蓉,是个标致的姑娘但他一点也不认识。
“她跟鬼先生很像呢。”彩罂看出端倪。
“彩罂妹妹一语中的。”子月赞赏地拍手道:“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像的,要不要猜猜?”
“快说,别拐弯抹角。”鬼四衍道。
“你祖母,鬼匀棠。不过这姑娘的身材真是秾纤合度,匀棠以前才不会这样穿,根本看不出身材好坏。”子月的话引来谷鸯侧目。
“真这么像我祖母?”鬼四衍没见过他祖母实在无法判断。
“一模一样。”谷鸯开口:“再说了,璧也只有在匀棠面前才会这副德性。”
璧依然绕着那姑娘打圈,额间五彩珠颜色尽失,混沌成一片。
“别转了行不行?”谷鸯皱眉。
“啰唆!”璧不听。
“亏祢最爱匀棠这个鬼家传人,连她死后上哪去都不知道,说不定这姑娘就是她的转世。”
“妳可真有脸说本座,当初鬼丫头遇难时妳在哪儿!”
“本仙当时可是在成仙之路的紧要关头,哪晓得人间发生啥事,祢不也躲在蓬莱没出手相救,别五十步笑百步!”
“本座是被禁制出——不——来——!”璧大吼,五彩珠迅速从混沌中恢复,红得快要喷火。
眼看一神一仙就要大战,那姑娘终于出声:“不管我像谁,你们到底有谁能帮我?”
“抱歉,妳怎么会在我家呢?”鬼四衍道。
“他救我,然后他带我回来,说是可以帮我。”那姑娘先是指向襄然再指着子月。
“因为她太像匀棠,就想带回来给璧和谷鸯鉴定看看啰。”子月耸肩。
“姑娘遇上什么麻烦事吗?”鬼四衍道。
“我叫容夕霏,我养母是酩酊坊的前任鸨母。”容夕霏这才娓娓道来自身遭遇。
她十五岁那年,养母突生重病,自知药石罔效便将酩酊坊交给二把手接任,攒了一生的积蓄则留给她这个养女。养母过世后她守孝三年直至最近才期满,现任鸨母突然现身对她百般示好,进一步要她入住酩酊坊以便就近照顾。
养母从不让她涉足烟花之地于是她婉拒,岂知现任鸨母拿出卖身契表示养母在交接酩酊坊时也把她卖了,硬是把她捉回酩酊坊关起来,等到春节一过就要拍卖她的chū_yè,今夜她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才逃出来。
“卖身契根本就是假造的,养母才不会这样对我。”容夕霏为之气结。
“这么说现在十八岁啊……真巧,当初我和襄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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