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瑜弟为了给他出头,于光天化日之下,扒了一位皇子的裤子?
他傻愣愣地过来,依言行礼。
先前情形太乱,两个人分开站着还不明显,现在凑到了一起,公子哥捂着胸口走过来,左右一扫,忽然乐了:“怎么回事?你们沐家不是武将世家吗?怎么你两个都这个模样?”
沐元茂最讨厌听见这种话,闻言立刻回神,抬头怒视。
沐元瑜则心里一咯噔:这公子哥能这么自然地提起王爵之家,很显然身份也不简单。
朱谨深下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测,他没再理他们,而是向公子哥道:“舅舅,我有些头晕,先走一步。”
舅、舅舅——?
能被皇子称呼为舅舅的是什么人?
这纨绔公子哥看上去也就弱冠年纪,没比朱谨深大几岁,居然是个国舅?!
沐元瑜的脑子有点吃力地咯吱咯吱运转起来:她想起来了,皇帝元后娘家承恩公府是有个年纪与大皇子差不多的小国舅,因是老来子,十分得承恩公宠惯。
这公子哥玉冠锦袍,奴仆环绕,她让刀三出手前已看出他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但没有想到这么不一般。
……
好了,她进京不满半天,已然解锁了拳打国舅、手扒皇子的双项成就。
受害者之一的皇子殿下目光从国舅那边转回了她脸上。
沐元瑜想到他说“头晕”的话,心下一紧,忙忙回忆起来,她先虽不知道朱谨深的身份,但他的形容看上去就不甚结实,她扑倒人的时候留了意,确定没磕着他的脑袋呀?
这位殿下不会是知道现有的状况不能怎么着她,于是打算搞大点——
跟她碰个瓷吧?
至少在传闻里,他可绝不是个善茬。
☆、第33章
疑似碰瓷的朱谨深目光莫名地看过沐元瑜后,却没再说话,他,走了。
他带着的三人忙都跟上去,一行人便在细雪中翩然而去,把余下众人包括小国舅在内皆晾在了当地。
众人都愣了片刻。
他要当场发作,那不管怎么发作,沐元瑜都还有点谱,可就这么走了——
你等着。
这事没完。
这两句含义丰富的潜台词不受控制地咚地跳到她的脑袋里,虽然她清楚知道事实上朱谨深一个字也没有说,纯粹出于她的脑补,可她就是没法不多想。
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天家子。
当众叫她冒犯至此,说一句颜面扫地都不为过。
再是事出有因,朱谨深本人是无辜的。
他才下楼,未必知道小国舅先前干了什么,看见舅舅被人按在地下,让人帮忙是理所应当。
打了小国舅沐元瑜没什么心理负担,两人论道理肯定她占先,论身份不定谁更值钱,再论实权,呵呵,看看大堂中此刻悬殊的实力对比就很清楚了。
国舅是皇亲国戚,她沐家先祖还是太/祖收的义子呢。
但朱谨深——
沐元瑜一想心里就悬乎乎的,他怎么就那么走了呢?
这种完全揣测不出对方下一步将出什么招的未知感太不让人安心了。
有鉴于此,她望向还留着的小国舅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小国舅捂着胸口往后一缩:“你还想怎么样?”
缩完他觉得自己被个半大少年吓成这样有点怂,便挺起胸膛又想往前迈进,但满堂屋精壮汉子的威慑力太强大了,靠山外甥不在,他这一步硬是迈不出去。
“你、你等着,世子了不起?本国舅跟你没完!”
他倒是把这两句话放出来了,沐元瑜环胸挑眉:“国舅的意思是,我今番把你得罪狠了,没有和解的余地了?”
小国舅的表情看上去松了口气,但嘴就更硬了:“不错,我告诉你,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你即便是跪下求饶,也得看看本国舅的心情怎么样——”
“既然已经不能和解,我跟你求什么饶?”沐元瑜脸色一变,喝道:“揍他,索性再得罪得罪!”
“啊啊——!”
小国舅吓得大叫,连滚带爬地直往门外冲去,带着他的奴仆们一起,头都不敢回地飞奔而去。
奴仆们倒还好,小国舅的衣裳先前让刀三扒得成了个丐帮新晋弟子,这一跑,好几块扯坏的布料在寒风中招展,乐得私兵们哈哈大笑,他们其实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沐元瑜说话的同时给了手势,并没叫他们动。
吓唬走了小国舅,沐元瑜打起精神,回头安慰沐元茂:“三堂哥,没想到这坏人还有点身份,现在不好怎么着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把这口气出了。”
沐元茂吞了口口水:“……不不用了,瑜弟,我不生气了。”
忽然觉得小堂弟好威武怎么办。
沐元茂十分致力于维持自己的男子气概,这一对比,他觉得自己不能输,豪气便也上来了,一揽沐元瑜的肩膀:“走,刀三哥已经教训了他,我这仇算报过了,我们原为买毛皮来的,别为小人坏了心情,还是照样逛我们的!”
沐元瑜点头:“好。”
刀三先前和奴仆们过招,难免打坏了点家什,掌柜的知道这几方人马一方也不好惹,愁眉苦脸地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眼瞧着两波人马先后走了,本都做好了自己认赔的准备,此时听说这第三波人马还有留下来继续光顾的意思,那不管买点什么,总比甩手就走好啊!
一下抖擞起来,忙蹦出来,殷勤指引介绍。
沐元茂自己先挑了两件,见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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