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墙角里,他脸上的神情不冷不热,倒是白曼薇想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她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尖锐的刺,一双美眸含着强烈的恨意。
只听她冲杜若笙怒吼道:“我不会答应你的!有本事你去招惹沈斯如!”
杜若笙松了手,他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那双深沉的眸子仿若一汪子夜湖水,他注视着她,不咸不淡道:“我可以原谅你过去犯下的错。”
白曼薇无力地靠着墙壁,她抱紧怀里的妆奁,神色有些崩溃,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自嘲道:“你可以原谅我?哈?”她乍然抬头,一步一步地逼近杜若笙,无比失望道:“你用这种语气说着可以原谅我的话,只能让我明白,你不爱我,你以为我会要你施舍的爱情么?”
她把妆奁往地上狠狠一砸,珠宝首饰蹦了满地,她用手背擦着眼泪,踩着精美的红色高跟鞋,拼命地往外跑。
杜若笙站在原地看着白曼薇的身影,他嘲讽一笑,语气极其无奈:“是,许清河爱你,我从没爱过。”
可我觉得他的话是反话。
☆、审核
撞见他二人闹别扭的事,多少有些心虚。
我在舆洗室外头小心地挪步离去,冷不防地听见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戏看完了?”
杜若笙徐徐地从盥洗室门口走出来,他阴沉沉地盯着我,面上的神色极其不悦。
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我...想如个侧来着,”我尴尬地笑,一抚额头的碎发,硬着头皮走近盥洗室,礼貌道:“三爷,借过。”
杜若笙的神色蓦然温和,他稍微挪了下脚步,待我将要进去时,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臂,指着地上的妆奁吩咐道:“捡起来,给白曼薇送去。”
我一愣,“现在?”
杜若笙一松手,将手揣进西装裤里,他的侧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朦胧,他迟缓地把正脸转过来时,那张面容俊美的让人失神,他淡淡道:“随便。”
杜若笙移步走人,我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他的黑色衣角,问道:“她住在哪儿?”
“许清河的私人住宅,在建园,滨江路六十六弄。”言罢,他不紧不慢地踱步在走廊里。
“噢。”
我蹲在盥洗室里捡珠宝,捡得手软,整理好妆奁,我打算即刻给白曼薇送首饰去,揣着两大盒子的珠宝心里不会踏实。
我第一次浪费钱坐黄包车,不晓得建园怎么走,还是坐车为好,免得迷路。
拉黄包车的师傅在前头边跑边擦汗,他脖子上的旧帕子隐隐泛黄,隐约的还能闻到汗臭味儿,师傅跑地气喘吁吁,他时不时笑着与我闲聊,我趁机打听上海滩的八卦,一次性知了个足。
黄包车在建园附近停下,我在橘黄的路灯下踱步,面前那黑色的铁栅栏门口渺无人烟,看了半晌才发现上面有门铃。
我伸出食指试探地轻按几下。
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男人从偏房里走了出来,他搓着眼睛打和欠,手里提着一根粗粗的黑棍,语气有点凶:“你是哪位?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我抬起手中的妆奁扬了扬:“我是白曼薇的朋友,她的首饰落在我这儿了,所以给她送了过来。”
听我这么说,保镖顿时和颜悦色地来开门,他发出嘿嘿地笑:“原来是白小姐的朋友,请进请进,要上去坐坐吧?”
我摇摇头,将妆奁递给保镖,嘱咐道:“不了,这么晚了,下次吧,你记得交给她。”
保镖双手接过妆奁,连说了两个好。
等我回夜巴黎时,正轮到丽珠在舞台上唱歌,这好像是一曲压轴唱,隔着嬉闹的人海,她在台上剜了我一眼。
今夜没我的安排,我赶紧地溜回梳妆室准备拾掇东西走人。
忽然间,一头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我抬头一看,是杜若笙将将从侧门里边儿走来,他蹙起那双好看的眉宇,嫌弃道:“毛手毛脚的,要喊郑玲重新教教你走路吗?”
郑姐来教规矩那还得了?她教人礼仪之时,凶相毕露,板着圆脸,还会掐人。
我即刻端正了态度,有眼色地向杜若笙鞠躬道歉:“三爷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给白曼薇送完珠宝回来,就...有点毛躁。”
杜若笙的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他挑起两道浓黑的眉毛,揶揄地笑,“毛躁什么?毛躁到手的珠宝终将是别人的?”
我并未解释,只点头嗯一声。
杜若笙静静地看着前方,他越过我,朝小出口的门边儿里去,他的语气甚是慵懒,“慢慢来,有一天你也会有珠宝。”
我怔了一怔,目送着他昂藏八尺的背影,地上斜长的影子随着他的步伐移动,他孤单清冷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暗夜中后,我才仓促地跑回后台拾掇了布袋回家。
这之后,我就没再见过杜若笙。
再见时,是月底的审核日。
夜巴黎的闲言碎语不可胜举,大多是说,过不了杜三爷的审核会被辞退。
这个夜场里一晚上赚的钱比别的地方多几倍,谁也不想被辞职,于是在审核日的前夕一晚,大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团挤兑人或者闲聊说笑,而是纷纷地换衣打扮或者临时抱佛脚地练歌、练舞。
在我之前的歌女和舞女全部通过了审核,是以我便没那么紧张,只觉得审核的门槛颇为低,放松之后,终于轮到了我上台。
今日我穿了一袭小白裙,是郑姐分给我的简约洋裙,她调侃我说,这样瞧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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