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对视，彼此心知肚明，费玉明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走这么险一着。
“现如今哪一个省份财政不是一团乱麻？查一查都有问题。”尔安嗤之以鼻。
“话是这么说。我相信父亲和老七其位绝不会谋私利。远不说，平叛剿匪，都需要钱。上头不给，却要下头打仗，这打是什么算盘？”傅连炤说。
尔安看了他，轻声道：“你非要和我一起来探望父亲，是因为这个？”
傅连炤笑着，说：“你把我当什么人？这是我岳父大人，我当然要来探望。其他么……家里不谈公事，这可是岳父大人教诲。”
尔安笑笑，边走边说：“到这这会子我倒想起一个笑话来。”
“什么笑话？”傅连炤问。
“当年我刚嫁到傅家，你还记得么？四奶奶看我不怎么入眼——她当年是想把娘家侄孙女给你当太太——有一日四奶奶说，陶家号称称霸西北，其实不过名头盛，傅家就是砖缝里扫一扫，给陶家也够了……我头回听人那么大口气说话。”尔安笑一笑。
“这些你还记得。四奶奶不过随口一说。”傅连炤笑开怀。
尔安说：“我心里当时倒是想把那话掉个个儿原封不动还给她。可是进门才几日，少不得忍了。等多年之后，我摸得着傅家账本儿，才明白四奶奶之所以那么大口气，心里还是有点儿底。傅家是财不露白。”
傅连炤笑着看她，说：“我猜，你现是想去扫扫傅家砖头缝吧？”
“让老七先扫扫陶家吧。要不就把他媳妇儿嫁妆先变卖了去抵挡一阵子……反正是她哥哥们惹出来事儿，她还有什么话说不成？至于傅家，咱们扫扫自个儿留着，到老了数钱玩儿。”尔安也笑。夫妻俩互相开着玩笑，走远了……
尔安夫妇走后，陶骧和静漪回来便进了书房。
“……乔瑟夫神父朋友要送一批捐赠物资过来。据说是药品和食品，可能还有一部分衣物。别就罢了，药品禁运一向严格……”静漪慢慢地说，“乔瑟夫找过敦煌，这事不他权限之内——现特批，都得你发话才管用了么？”
陶骧听着，静漪仿佛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嘛。”他说着，目光定她身上。
“我今儿出去还看到联合行动，可真吓人。”静漪说。
她细心地将尔安送礼物轻轻拆开。给她是一个很小巧攒珠胸针。米粒大小碎钻点缀着珍珠，曲线柔美。将胸针拿手中，抬眼看陶骧，却发现他正望着自己……不知他这样凝神望着有多久了，但他目光让她心里简直咯噔一下。
“要送大姐点儿什么吧？”她轻声问。陶骧大概也不会考虑这些小事。看得出来尔安一向对她并不算很满意，看陶骧份儿上仍旧是很客气甚至称得上疼爱。“我还想着大姐喜欢照相，二表姐刚送我一架惠尔达，不如转送大姐吧……牧之？”
陶骧伸手过来，拉静漪坐到他身边。
“你看着吧。照相机大姐整日攒，也没见她拍几张相片。”他说。
“那我再想想。”静漪说。她想打开尔安送陶骧礼物，陶骧拉着她，不让她动弹。她只好放弃。
“车子开怎么样了？”陶骧问道。
“马马虎虎。”静漪听他问起，看了看他，“不过张伯说我可以一个人开着出门了。今儿出门就是我自个儿开车。”
陶骧微笑，问道：“都去哪儿了？”
“永平大街。去拿石夫人衣服。还给秋薇买了点东西。”静漪说。趁他松了手去拿烟，她抽手回来，揉搓着。
“还去哪儿了？”陶骧点了烟，歪着头看她。
“黄河边跑了跑。开着真痛。”静漪微笑着对陶骧道。她将茶几上湿手巾拿起来叠着。
陶骧看着她，把手巾对折，再折……叠四四方方，却又打开。
他一根手指把手巾挑了，扔一边。静漪正发着怔，他转脸亲她唇上。静漪一时没有准备，愣了下，被陶骧顺势按沙发角落里……他手指灵活地捻开她颌下纽扣，领口一开，他亲吻下移……却也没有很过分，只捻开了那两颗并排横钮子，亲她颈上，轻轻吮着。
静漪扯着他衣袖，被他亲心里一阵兵荒马乱，睁眼望着头顶色彩缤纷水晶灯……陶骧停下来，扶了她面庞，看她。
她被他看心里乱，微微皱了眉，娇嗔道：“做什么这样看我？”
陶骧嘴角一牵，握着她纤腰大手一转，熨平她衣衫，低声道：“我好像很久没好好儿看看你了。”
“你太忙了。”静漪吸了吸鼻子。
陶骧这样同她说话，她有点心酸。片刻，她抬手勾了他颈子，让他身子沉了沉，距离自己近些，亲他唇上……亲吻有愈演愈烈趋势，她渐渐觉得面颊火烧般热，陶骧却离开了她唇畔。她睁了眼，看他。
陶骧拍拍她面颊，低声道：“上去休息吧，我还有事。”
静漪看着他，点头。没有一丝抱怨。
“有时候我想，你要是不这么懂事就好了。”他似是开玩笑，说。
他托了她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戒指。
“要是没有这个，你还愿意陪着我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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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话应该是结文前后一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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