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你们的信口雌黄?”江遥寄忽的火起,压着怒意低喝,“凭什么?你就连一点点证据也拿不出来吗?”
景衣无法回答他,闭口不言,安静地看着眼前怒意升腾的人。
他不说话,反而像是自认理亏。江遥寄原本情绪就不稳定,这几天一个人独处,几乎活在回忆里,神情恍惚。此时怒火上头,一瞬间就迷了心智。
“你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这是在认错吗?我早该揭穿你了,你生性薄情,根本不会在意如蝼蚁的平民。你纵火,不就是怕我日后成了气候,威胁你与太子争夺皇位吗?可惜你失算了,我没死,我活的很好,并且日日夜夜处心积虑想要害死你。”
景衣眉峰忽蹙,低声辩解:“我没有……”
“不必狡辩!”江遥寄打断他的话,手撑桌案摇摇晃晃起身,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具体,“我什么都知道。你明明那么y-in险,那么肮脏,那么下作。什么样的事情你做不出来?现在站在我面前,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让我相信你的谎言?用你的命吗!”
话音未落,江遥寄猛地抄起桌案上的圆镜,往桌沿一磕!镜子应声碎落,江遥寄手持一块尖锐的残片,几步冲到景衣身前,抬手就要刺下!
此时就听咣当一声,一人踹开大门,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向江遥寄。他手中的镜片无法按照原定的轨道将景衣撕裂,却仍在景衣胸前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抢救的人是南瑜瑾,他冲进来后紧跟着又进来几个将士,夺了凶器,将江遥寄押着跪倒。南瑜瑾慌忙起身去查看景衣的伤,景衣退了几步靠在墙上,胸口衣服上已经透出血迹,并仍在疯狂蔓延,嘴边也渗出些血丝。
南瑜瑾几乎要疯了,转身就要发作,景衣抬手拦住他,他只得又回身搀扶景衣。
江遥寄低着头一言不发,思绪乱糟糟的,只听得头顶传来景衣虚弱的声音:“不愿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歇息两日吧,我带你去皇城。”
得知(二)
亲手杀死景衣,这是江遥寄多年来做梦都想做的事。可等他真的看到血从景衣身上流出来,他满脑子只剩下慌乱。
怎么办,我伤了他。印象里好像下手很重。
江遥寄偷偷撩了马车帘子,从里往外寻找另一辆马车,但无奈相距太远,找不到。
惶惶不安着,马车行了许多日才到皇城。期间他们一路住在驿站,南瑜瑾派了心腹手下韩玠护送景衣,每逢休息韩玠就扶着景衣回房,不让江遥寄见面。不过看上一眼两眼,都看到景衣佝偻着身子,脸色苍白,垂着眸子透出难掩的疲倦。江遥寄觉得自己当时杀心蒙心,下手确实重了。
进入皇城,江遥寄识趣地没有撩帘子。马车行过许多街巷,窗外从一开始的喧闹渐渐平息,最后只听得见哒哒的马蹄和婉转的莺啼。
马车终于停下来。马夫撩了门帘,江遥寄躬身下车,抬眼见景衣从前面的马车里自己走出来,脸上的倦怠一扫而光,笑盈盈地与早早来到皇子府等候探望的官员们问好。
韩玠很焦急地候在旁边,生怕景衣伤口发作被人看出端倪,又不敢出言阻止。
正无奈时,听见远远一阵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三皇子一去一月,好不任性,诸事可都落下了。”
几人回身,见一个矮胖公公臂托拂尘,满面堆笑,身后跟了几个宫女。官员们职位都不低,认得这人是皇帝身边的,匆匆散去。公公斜着眼等官员们散去才走上前来,仍是副不招人待见的样子,倒是好好行了礼。
景衣笑道:“申公公。”
申公公起了身,也是满面笑意,道:“你走的急,皇上怕你出什么差池,这些天忧心忡忡,饭也不好好吃。”
景衣面色略显惭愧,问道:“哥哥呢?他不劝劝皇上?”
申公公一拱手:“大皇子忙着处理新疆域送来的公文,每天也是席不暇暖。”
这话意思就是请景衣尽快去回去帮忙。景衣回身看了眼江遥寄,复又转去对申公公说:“我这就去哥哥那。有劳申公公这一趟了。”
“无事,无事。三皇子不要太勉强自己就是。”申公公打了个揖,退几步,从来路走了。
韩玠立马上前扶着景衣,抬袖帮他擦了擦额上细密的薄汗,忍不住出言:“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处理公务。”
“这几日已经好转不少。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对南将军胡说。”景衣柔声道,接着又嘱咐,“我这就要赶去了。你来处理府里的事务。”
“那他呢?”韩玠一扬下巴,示意远处局促不安又强装镇定的江遥寄。
景衣知道他说的是谁,没再去看,盯着地面犹豫一下,道:“先住在这里,别让他出门。外面人多眼杂,给认出来就不好了,刚刚那几个大臣还需要打点,这交给你去办。对了,让巧枫去照顾他,千万别再让他动怒。不要告诉巧枫他是江遥寄。”
巧枫是景衣离开皇城前一直在宫里照顾他的宫女,景衣得了皇子府后,她也被分派到这里继续照顾景衣。她比景衣小几岁,景衣待人温柔,她就把景衣当了哥哥,私下关系很好。
韩玠点头领命,扶皇子重新坐上马车,随后便去安排事务。
得知(三)
江遥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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