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喜怒哀乐无非都是为了赵秉承。
如果她知道许衡和赵秉承曾经有过一段过去,还能这样心无芥蒂地对待自己,恐怕才是真爱吧。
夜已深,天空在飘雨,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冬夜。
司机打开空调,吹出的热风干燥而生硬,许衡感觉脸上立刻就起皮了。
“长舟号”此刻应该浮沉在地中海蔚蓝色的波涛中,破浪前行。
在船上似乎总是感觉不到冷。
她竖起衣领,整个人瑟缩着躲进车厢的角落里。
刚在阿尔赫西拉斯进港,王航便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船员走私要追究刑事责任,以整船名义携带违禁药物出入境也算违规,但后者只需要缴纳罚款。
传真机这几天收到不少函件,有公司的,有海关的,也有船员管理处的。卫星电话接了几个,但由于要经过航管部门转接,王董事长也没好多说。
西班牙电信的网络覆盖很全,船还没靠岸,王航的手机便有了信号。
“你想上岸?”老王船长劈头便是这么一句。
王航找张建新要了只烟,讲电话夹在肩膀上,低头点燃:“谁说的?”
王允中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现在行情这么差,能跑的航线就那么几条,被海关盯上以后怎么跑海船?全公司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拿着甲级证,以后就在长江里运煤吧!”
听筒没堵在耳朵上,漏声严重,就连西班牙引航员都扭头过来看他。
王航摆摆手,示意没问题,转身出了驾驶室。
“航航,我是妈妈。”老王船长挨了一巴掌,电话那头变成女声,“不跑船了,咱们这次回来正好上岸。公司总办还有合适的岗位,早点学着做管理转型。别像你爸,大半辈子漂在海上,傻帽!”
第52章胡闹
王航抽口烟,对电话那头说:“我不是要下船。”
王妈妈愣了愣:“那你瞎闹个什么?”
他将烟灰弹掉,眯着眼睛开始讲。讲许衡,讲自己,讲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
王妈妈一直听,到最后才说话:“想结婚了?”
王航将烟蒂按灭,远眺着直布罗陀海峡:“没想那么远,就是帮帮她。”
王妈妈冷笑:“帮忙帮得把自己都贴进去?”
“反正这趟跑完也该休假了。”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长叹:“你自己拿捏轻重,别让家里人操心。”
“嗯。”王航点点头,“我爸呢?咋没声了?”
王妈妈哼了一声:“嫌我打疼了呗,躲阳台上呢。”
“你别太欺负他。”王航想了想,嘱咐道,“好歹是个董事长。”
王妈妈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我从不当着外人的面动手。”
王航不说话。
笑声渐渐小了,王妈妈有些支支吾吾:“刚才听见他骂你,我有点着急……”
当儿子的这才正色道:“我爸下船后,已经在努力弥补了。你别总是翻旧账,这样不对。”
王妈妈不耐烦:“十几年来当爹又当妈,生个儿子也让他送海上去了,我就不能有点意见?”
“所以才说海嫂伟大嘛。”
“你要不是我儿子,”王妈妈慨叹,“我真不想让姑娘嫁给你们这帮跑船的。害人害己!”
王航笑起来:“恐怕由不得你。”
母子俩又聊了些家常话题,直到手机电池发烫方才挂断。
张建新送走引航员,凑过来递了支烟:“你爸的?”
“跟他哪能聊这么久?说三句就不对付,早吵翻了。”王航叼着烟偏过头,就火点燃,“是我妈。”
张建新将打火机放回兜里,字斟句酌道:“趁此机会转管理岗也挺好的,没谁愿意永远漂在海上。”
王航斜睨自己的大副:“张叔,想当船长也不用这样吧?”
张建新的脸顿时就抽搐了:“臭小子,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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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他吐了口烟圈,“我这趟上去,恐怕就不会再留在大洋了。”
“……为什么?”
王航无奈道:“公司上下都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瓜田李下的避不干净,总有人指指点点。我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张建新哑然失笑:“你和你爸的关系整个航运界都知道,未必你以后都不跟船打交道了?”
“怎么可能?”王航撇撇嘴,“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张建新没再说话,两人面朝大海,抽着剩下的烟。
驾驶室里的传真机又开始“卡啦”作响,公司方面不断发函,要求“长舟号”进行全面调查,彻底排除非法物品的出入境隐患。
事实上,如果不是被这样死死咬住,王航甚至怀疑整件事情的真假——许衡离船后再也没传回过只言片语——即便她被安全释放的消息,也是通过向海关旁敲侧击而得知。
王航试图推测对方的想法:怕欠人情?还是怕徒增压力?是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为什么杳无音讯?
船行海上相隔万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变得特别脆弱,即便无心话语、无意之举,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王航决定耐着性子再等等: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接下来故事能否继续,取决于另一个人。
这段时间,许衡忙着北京上海两头跑,真真正正的“脚不沾地”。
40万吨大船要进港,除了主管部门允许,相应的硬件设施也得过关。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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