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着说“你可以当做这是你曾经与他,如今与我,三个人的婚礼。”李雨芯早将他看淡,成了人生里一个感人的故事,没有争辩嘲讽,把自己的手放在云生手中。在店员尖叫着的祝福声中走出了店门。
近在眼前的,一家人都在,云容与云容的丈夫,邵春妮与邵春妮的伴偶,李雨芯与她的丈夫邓云生。这或许就是他仅存的记得的几个人,如今这欢乐的时刻都在,却独缺了让这些人聚在一起的他。李雨芯看到了云生和云容眼中的期待,那俩个不算很熟络的男人眼中的期待与好奇,邵春妮眼中那一道慌乱恐惧又如火燃烧的期待,渐渐冷去后的失落与坦然。
“走吧!”云生畅快的说,他们都懂,这算是云生宣布从此几人的世界中,就彻底的忘了他。除了邵春妮之外,幸福的感觉才蔓延开来。李雨芯接下额头云生的深吻,还没来的及抬脚,警车在刺耳的鸣笛声中从街心开过,停在那处换了新的路灯下。
一个精壮的警察面带愧色的站在李雨芯与邵春妮身前问“请问你是邵春妮小姐吗?”
李雨芯疑惑点头,邵春妮下意识就想要往那路灯处走。
“应该是邵春妮吧!应该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邵春妮抢出一个身为,单独面对警察问。
“他自首了!自首的时候和我讲了一些故事,我觉得他挺可怜的,所以想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他为什么要自首?以前的杀人未遂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三个女人一同惊骇莫名的问。
“这就有点离奇了,我或许应该说他很了不起。十年前,一辆破单车,一个破袋子,光天化日之下从银行拿走了许多钱。若不是他自首,谁也不会知道是他。”
“这不可能!”云容尖叫的时候,邵春妮已经推开了警察,往那路灯跑去,径直推开了路灯正对的房子大门,冲上了三楼。她心中慌乱早是惊雷阵阵下不停炸开的地雷区。这房子她来过几次,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还躲在里面。
在她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角落里,房门被一堵墙遮住,看起来像是躲在一道厚实的屏风后面。邵春妮一步一步走来,心中一个一个那些遗忘过又记起来的回忆,这小小的地方,到如今处处写满的还是他们的曾经,他总是说想要与自己赌气,拿自己的一生来赌,赌一场生命老去的那一天,后悔的是那个本叫邓云平孤独终老的男人,还是那个做了他人新娘的女人邵春妮。那时邵春妮听来心中刺痛,此刻想起却只留下幸福。她才懂,或许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承认,他爱赌气,但他与拿自己的一生来与自己赌一场毫不打搅的气,那是他放不下的守护,那是爱!他擅长幻想的心中,最浪漫的一场,一人一生一心一人的爱情。
门虚掩着,邵春妮的内心已然死灰。他真的藏在这里,从自己离开他的那天起就没有离开过,却让自己发了疯的时候一直找不到。他真的是个聪明的家伙,所以才总是鄙视的嘲讽自己的傻。
邵春妮推开了门,随后而来的云容云生还有李雨芯跟在他身后,一同走进了房子里。那个通知他们的警察就站在楼道里,邵春妮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体就颤抖起来,这一次他真的完了。再进去监狱里再也不会有离开的可能。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惧怕与他一起承受他的身上背负的父母的罪恶,恨自己为何这样为他的勇敢一次迟到,恨自己为何能够想到他的内心,想到他如果去监狱,才会真正的安然活下去。
可是这恨来不及折磨自己。
李雨芯是唯一皱着眉头屏住呼吸的人。她想起他说过的话,他藏起来的地方很久,他自己走进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现在李雨芯知道他一点都没有夸张,那时店门前闻到他身上的恶臭,只不过是这个屋子里遗漏的气息罢了。除了恶臭,屋子里其实很干净,但这种干净却又不是干净。屋子里很整齐,正中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沙发前一张简单的桌子,桌子上整齐的堆着书,还有一台老古董样子的电脑,此外就只剩下锅与盆,几幅碗筷,一个便捷式的脆弱衣柜。李雨芯站在最后,悄悄的拉开衣柜,衣柜里整齐的摆满女人的衣服,长的短的短袖背心内衣内裤都有,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年声已久。李雨芯认识这些衣物,在那些他珍藏的照片中见过。
邵春妮在床头坐下,双手抬起他的头放在腿上。云容只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云生也离开。李雨芯没有走,总算看完了他所有的故事,即使心中淡然了也不愿这样离去。他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被邵春妮掀开的时候,李雨芯忍不住呕吐起来。她心里实在没想过一个人安睡的床,可以像是一个垃圾堆一般让人呕心,黑乎乎的床被像是一个煤坑。他出现在店门前,像个乞丐,原来竟是比乞丐也不如。他珍藏着有关邵春妮的一切,却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无心打理。那些他们曾经的东西就堆满了灰尘,而他自己就在漫长的梦中沉眠不醒。
李雨芯拉开遮蔽的窗帘,阳光照进来的落在他脸上,看到他枯皱的皮肤有种呕心的苍白,于是借着阳光,他看起来就像曝晒在月光里。他枯萎了,比初见的时候还要瘦弱的太多,像个年过百岁的老头,瘦成了骨架子,只留着一层人皮包裹,
邵春妮的双手捂住他冰冷的脸,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皲裂的嘴唇上,他贪婪的吸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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