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他赶紧走。
江素娥经过一夜零一个早上,才慢慢消化了她回到四十五年前这个事实。
昨天对着二十多年没见,一下子又年轻了许多的男人猛亲了一阵,把人亲的晕头转向,赌咒发誓再也不跟媳妇吵架,以后一切听媳妇的,可又吞吞吐吐的说,“媳妇,咱家大丫真的挺乖的,虽说以后肯定也要嫁人,但也得选户好人家呀!”
听了这话,她才猛的意识到这虽不是阴间却也不是做梦,当即立断咬了对方嫩白胳膊一大口,随着一声‘惨叫’,她终于确定自己回到了四十五年前,而且正是大女儿订亲时。
她大女儿订亲的上半年,公公腿疾犯了一次,去了趟县医院,花了不少钱,这年头有什么别有病,家里一下子穷的叮当响。
就连小儿子想吃个鸡蛋都得掂量掂量,江素娥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她们这地方例来重男轻女,祖祖辈辈皆是如此,从小父母言传深教,周围的人都是得了儿子喜笑颜开,来了个女儿哭丧个脸,所以她很小就知道女儿不值钱,儿子好。
虽然重男轻女,但她在家却没有受过苛待,因为她是老来女,前头六个哥哥,所以在家还是颇为受宠。
但嫁了人却不一样,并没有遗传她妈妈一索得男再得男的好命,而是连续八年生了三个女儿,女人有几个八年,娘家婆家都急死了,虽然她性格彪悍,婆家也没人怪过她,但不免村里村外闲话不少,笑话她再厉害又怎么样,只会生丫头片子。
是的,江素娥泼辣难缠又把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可是出了名的,周围大姑娘小媳妇羡慕之余又嫉妒,于是她生不出儿子可就成了话柄,时不时就能往她耳朵里飘,虽说她听到一次大闹一场,但却也堵不住人家的嘴巴的。
这样又过了几年,她终于在三十四岁时,如愿以偿生了小儿子裴家宝,可算是扬眉土气。看以后谁还说她生不出儿子,不撕了对方的嘴不算完。
‘高龄’产子,那儿子自然是个宝贝蛋,家里好吃好喝好穿都先紧着他,姐姐们也就成了陪衬。
她平时对女儿自觉也不算坏,从来不打,骂两句肯定是有的,谁家小孩不挨骂,不挨骂怎么长的大,等长大了也该嫁人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在一去不复反的钱财发愁之际,媒人就来上门了。
媒人是裴永志的亲姑姑,要给她家大闺女裴晓瑜说亲,晓瑜今年刚好十六岁,在她们这农村地界,正是说亲的好年华,再晚就不好了。
男方家庭条件不错,彩礼能出两百块,就是年纪大了点,反正女儿早晚是要嫁人,年纪大还知道疼人,晓瑜性子面,嫁个年纪大的还能多照顾点。
跟谁过不是一辈子,虽然离的远了点,但就算嫁的再近也不能老回娘家不是,于是晓瑜就被她嫁了出去。
她想着媒人是她男人的亲姑姑,怎么也不会害亲外甥的闺女,可没想到这老虔婆还真下的去手,大闺女嫁过去才知道,对方大了她十二岁不算,居然还是个拄拐的瘸子,瘸的一条腿还是因为赌博而被人打断的,彩礼也都是借的,晓瑜嫁过去就要拼命干活还钱,而且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均是好吃懒做,附近知道情况的人家可没有把女儿嫁过去的。
江素娥不知道大闺女有没有怪过她,但她虽然嘴硬说大闺女命不好,但心内又何尝想女儿受苦,尤其是在儿子入狱之后她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惜为时已晚。
没想到她还能重生一回,而且还回到这个节点上,真是老天在给她机会。
思绪回到当前,裴永志已经扛着助头出了门,晓瑜、晓玲都跟着去了,她们年纪不大,但也是能挣工分的人了,晓珍就太小了,所以出去拔野菜去了。
她下了炕认真打量起这1978年间她家的土坯房,地面凹凸不平的土地,桌子捡的废木桌,缺角断腿拿几块破木板叠放垫着,桌上一个掉了漆的大茶缸,旁边两个圆镜,门口一个破布门帘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最要命的是屋顶,屋顶就是最原生态的一根根干玉米杆扎成的房梁支撑整个房顶。
这种造价十分低廉,但却经常会一会儿掉下一块玉米皮,一会儿掉点渣子下来,一不小心就混饭吃了。
太简陋了,江素娥再次叹气,前世她后半生虽然过的并不顺遂,三个女儿婚姻不顺,儿子还进了监狱,老公也死了,她独自一人挣扎着、活着,可是因为年景越来越好,钱也不那么难挣了,所以她也几十年没住过这样的屋了。
“咕噜...。”江素娥肚子一阵叫唤,开始抗议了。
她昨晚精神一阵恍惚,也搭上刮嗓子的糙窝头几十年没吃了,实在是难以下咽,咬了两口就扔裴永志碗里了。
裴永志倒不嫌弃,全部笑纳了,但还是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还不好受,要不咱还是去诊所看下,看下好点哈......。”
她是与裴永志因为晓瑜的亲事,大吵一架,她气的躺床上睡了一觉,然后就重生回来了,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她打开炕边横放着大木桌,上面放着各种小物件,下面是两个大柜子,打开柜门是她收着的粮食。
这些都是细粮,小半袋细白面、一小袋细玉米面,平时不吃,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或是待客的时候吃,平时家里吃的是糙玉米面,配咸菜,所以昨天熬白菜已经算是好菜了。
江素娥望着这点子粮食发呆,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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