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无奈起身,看了看号,说:“我同学。”
潘牡丹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跻拉拖鞋下地,说:“我去泡咖啡。”
张生也没多想潘牡丹为什么会避开,顺手接通了电话,笑道:“黙函?找我有事吧?”
电话是李黙函打来的,可是张生接通电话后,李黙函却犹豫着只是打了声招呼,“张生,是我。”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意思了。
张生笑道:“看来你是真有事,没关系,说吧,什么事儿?”
“张生,唉,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找你,你,你那里有两万块钱没有?”李黙函结结巴巴的说,毕竟,两万块钱对于刚刚大一的普通新生来说,是天文数字了。
“有,你什么时候用?”张生没有丝毫犹豫,李黙函这个人自己还是清楚的,若不是真没办法,也不会跟自己张嘴。
马涛一走就没了音信,现在李黙函是自己在滇大唯一的朋友。
“啊,那太好了,你,你在哪儿?我去找你,给你写张欠条。”李黙函长长出口气,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跟人张嘴借钱是这么的难,开口难,想别人借给你更难。
张生笑道:“不用,别来回跑了,你把卡号给我发过来,我转给你,写什么借条,你真是的。”
李黙函轻轻点口气,说:“好,谢谢你了张生。”犹豫了下说:“这钱我可能短期内不能还你,我妈检查出了白血病,现在在人民医院化疗呢,我们家借了不少钱,但是新农合挺多药都报不了,你这钱,不急用吧?”
张生微怔,说:“在人民医院吗?那这样吧,钱我给你送去,顺便看看阿姨。”虽然白血病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既然李黙函的母亲在人民医院治疗,从哪个角度,自己都应该去看望一下。
“不用,张生,你真不用来了,别太麻烦了。”李黙函连声的说。
张生说:“好了,你等着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我在人民医院挂职呢,跟他们打个招呼,有什么事情也好办。”
挂了电话,接过潘牡丹送来的香浓咖啡,张生说:“我一同学母亲得白血病了,在人民医院住院化疗,我过去看看,在那儿我挂了个副院长,管不了大事,但总得叫他们尽心点。”
潘牡丹轻轻点头,各地人民医院都有所不同,有的地市人民医院发展的还不如县级医院,张生县级医院院长都做过了,潘牡丹对临江情况也不怎么熟悉,便也没多想。
“用我跟你去不?”潘牡丹问。
张生摇摇头,说:“算了,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又说:“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叫人买来菜给你做饭。”
潘牡丹轻笑:“你就别管我了。”
……
张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叫大花或者小花谁过来买菜做饭都行,交代清楚,这才坐上新买的乳白色绅宝一路疾驰,直奔人民医院。
在医院停车场停车的时候,恰好程风云来拿车,他的车就停在张生车旁边,见到张生下车,程风云脸上浮起笑意,“哎呦,这不张院长吗?好久不见了。”过来伸手和张生握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张生也懒得理他,和他握了握手,便转身快步向内科病房楼走去。
血液内科病房在三楼,张生刚刚出电梯就听到吵闹声,而且,好像有李黙函的声音,转过拐角,就见一间病房外,围着一圈人,人群里面,一名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女护士正跟李黙函吵架。
“你什么态度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医患关系紧张,都你们这些人闹的!”李黙函梗着脖子喊,脸涨的通红,旁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汉正拉着他劝说。
中年护士冷笑:“什么态度?我催你们补交住院费咋了?难道不该提醒你们吗?我也没说什么吧?我就说,再不补交住院费,可能一些药就要停了,这些我们做不了主,我通知你们也是我的职责?你是大学生是吧?大学生也得讲理啊!”
“你话是这么说的吗?你……”李黙函还没说完,拉着他的老汉突然就给了他一耳光,“混小子,你还不嫌丢人啊你!闹什么闹!”
老汉气得呼哧呼哧的,连声咳嗽,李黙函脸通红,可是又担心老汉,忙帮老汉拍后背,又被老汉推开。
中年护士见看得人多,便趁这个机会转身走了,老汉拉着李黙函进了病房,人群也议论着慢慢散去。
张生回到电梯口踱了会儿步,等了十几分钟才走到病房外敲门,免得李黙函知道自己看到那一幕心里难受。
其实张生在医疗系统内工作,感觉有个规律,年老的医生护士和年轻医生护士态度都挺好,年纪大些的,一般都吃过苦,比较热心,年轻的呢,新时代熏陶,找到好工作不易,也想做出点成绩,而往往比较傲慢的大多是中年医护人员,特权年代出来的,上不上下不下,各种改革触动本身利益更是心理失衡,所以,形成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
当然,具体到个人自然因人而异,没有一定之规。
两人的病房,靠窗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妇女应该是李黙函的母亲,因为李黙函还有刚刚抽他耳光的老汉都在那张病床前,正小声说话,想来是在宽慰李母。
“黙函!”张生走了过来,李黙函回头见到张生,强笑道:“你来了。”又跟那老汉说:“爸,这就是我说的同学张生。”
“阿姨,叔叔。”张生打着招呼,又急忙扶住想坐起来的李母,说:“阿姨您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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